第8章 圖窮匕見(1 / 3)

繁華喧鬧的永安街,店肆林立。

魏鳶身穿團花刺繡對襟褙子,不施粉黛的麵容,朱唇皓齒,星眸清冷。她反綰朝天髻插著梅花銀步搖,腰係藍色如意絲絛,腳上一雙軟緞繡花鞋,迤邐而至。仿佛高懸夜空的明月,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踏踏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魏鳶急切的轉身望去,隻見他一襲玄色銀絲暗紋團花錦袍,金冠挽發,身騎寶駒,一雙銳利的黑眸,薄唇輕抿,剛毅冷硬的側臉宛如刀削,完美的無可挑剔,修長偉岸的身軀繞著一股寒徹入骨的涼薄,冷傲孤絕。

是他!

魏鳶不自覺的握緊拳頭,複雜的眼神精光乍現。

“客官,裏麵請。”回過神的店小二,甩著方巾滿臉堆笑的迎上前。

魏鳶收斂起不必要的情緒,抬腳邁進金飾鋪子。

“掌櫃的,你怎麼能把我預定之物賣給別人?”鋪子裏,一個長相清秀的姑娘,憤怒的譴責道。

掌櫃的看似致歉,實則毫無誠意的說道:“這位是安王世子,不如姑娘再看看其他東西。”

祝思蓉漲紅了臉,惱怒的說道:“買東西總要有個先來後到,掌櫃的這番做派,擺明了是欺我勢不如人!”

安祿一雙桃花眼賊溜溜的打量著祝思蓉,不懷好意的調笑道:“既然姑娘喜歡,本世子贈予姑娘便是。”

祝思蓉又氣又羞,跺著腳說道:“誰稀罕你的東西!”

傳出去她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安祿一副理所應當的口吻,說道:“那便怪不得本世子不憐香惜玉。”

掌櫃的殷勤的附和道:“我幫世子包起來。”

祝思蓉紅著眼眶,說道:“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寶昌坊打開門做生意,向來以誠信為本。怎麼可以食言而肥在先,借勢欺客在後?”魏鳶一襲鵝黃色褙子,肌膚如脂,眉若輕煙,出塵脫俗的氣質,宛如一朵不可褻玩的傲雪紅梅,冷冽深幽。

安祿眼中閃爍著驚豔,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問道:“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可有婚配。”

魏鳶目不斜視的說道:“魏侍郎原配嫡長女魏鳶。”

安祿麵上一驚,急忙追問道:“就是那個敢當麵質問六皇子,攪的滿城風雨的魏侍郎原配嫡長女?你不是病的快死了嗎?”

魏鳶一臉平靜的說道:“讓世子失望了。”

她的命,得留到容顏老去,鬢角發白的那一日。

掌櫃的暗叫不好,忙上前描補道:“您有什麼吩咐知會一聲就是,怎麼大老遠到鋪子裏遭罪?”

這鋪子雖說是先夫人的陪嫁,可暗地裏早就是現夫人的私產了。前幾日,夫人派人前來知會,隻道明麵上屬於大姑娘,實際上還是按照老規矩。

魏鳶開門見山道:“我的東西,當然要親自過過眼才心安不是。”

母親鋪子裏的老人,怕是早就被馮氏驅逐幹淨,如今這些蛀蟲是該好好清理了。

“是、是、是。”掌櫃的點頭哈腰道,“那您內堂稍坐片刻,我這就去把賬本取來供您核對。”

賬目他早就做平了,任誰查都是隻有虧損沒有盈餘。

魏鳶看向受了委屈的姑娘說道:“把這姑娘預定的東西給她,想必安世子也做不出奪人財物,有損安王府威儀之事。”

安祿臉色微變,輕蔑的說道:“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嫡女,也敢和安王府做對?”㊣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不敢!”魏鳶麵不改色的說道,“隻不過我是這件鋪子的東家,買與不買,我說了算!”

掌櫃的連忙上前打圓場,話裏話外一副當家作主的模樣說道:“安世子是熟客,姑娘怎麼好任性妄為?非長久做買賣的道理。”

魏鳶目光不善的看向掌櫃的,不悅的對一旁的店小二說道:“打今個起,你就是鋪子裏新掌櫃,我不需要替我做主的掌櫃。現在去把賬本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