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馮氏,魏鳶像往常一樣,借著到雲輝院陪魏正陽為借口,暗地裏安排他做一些她不方便出麵的事。
魏正陽聽了魏鳶這次需要的東西,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姐,你是不是還惦記著六皇子?”
魏鳶擰著眉頭瞅了他一眼,了然的解釋道:“別瞎猜,他現在是我的仇人。”
她忘不了上輩子吃過的苦,生死離別的痛,忘不了纏繞在她靈魂深處的恨意。
魏正陽麵露憂傷的說道:“可、可父親不會幫我們的,他隻會維護二姐,堅定地站在六皇子那邊。”
魏鳶不鬧不怒不傷心的說道:“一個看著發妻香消玉殞的薄情郎、負心漢,又怎麼會在乎你我身上這點血緣。更何況,我們骨子裏還流著沈家的血。”
若不是有所圖謀,魏恭明絕不會管他們的死活。是母親、是沈家給了他們姐弟在孤狼環繞的困境下,活到成年的底氣。
“那你還要報仇?”魏正陽焦急的坐到她麵前,苦口婆心的勸道,“姐姐,你再等等,等我成年就從這個家分出去,到時候誰也別想再拿捏我們半分。”
魏鳶心情複雜的看著他,嘴角含笑的鼓舞道“姐姐相信你。隻是你現在還小,少操心這種浪費心神的事,會長不高的。姐姐心裏有數,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正陽不知道的事,上輩子馮氏根本沒給他成年的機會。她怎麼會允許正陽分家,摸黑她這個繼母的同時,還要劃分魏家的銀錢。
魏正陽無奈地點了點頭,小聲說道:“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總好過你一個人人單力薄,苦苦支撐。”
魏鳶鄭重的點了點頭,保證道:“我會的,還指望正陽出謀劃策、費力勞神。”
魏正陽滿意的笑了。
魏鳶摸了摸他的發頂,柔聲說道:“我走了,明天再來陪你。”
這日,天蒙蒙亮魏鳶就帶著巧慧來到一處不顯眼的宅子,用魏正陽跑了數個鋪子,分批買來的胭脂水粉和特質顏料在臉上一陣搗鼓,沒多會兒一個邋裏邋遢、麵容醜陋的乞丐就出現在巧慧麵前。
“姑娘,您太神了。”巧慧驚呼道。
魏鳶看著銅鏡裏那張陌生的臉,嘴角含笑的解說道:“不過是借著胭脂水粉改變五官氣場,再用特定的顏料調成大小不一的痦子、賴瘡遮了半張臉,現在就算是正陽走在路上遇見我,怕是也認不出來。”
上輩子,為了在三皇子身邊站穩腳跟伺機報仇,她沒少在原本豔麗的容貌下功夫,漸漸地被她發現胭脂水粉還有修飾臉型,改變氣場的用處。
巧慧讚同的點頭,說道:“要不是我一直守在姑娘身邊,定認不出一個又老又醜、彎腰駝背、滿臉痤瘡的老乞丐是姑娘所化。”
魏鳶點著她的額頭,戲嗔道:“少貧嘴,到你了。”
很快又一個麵相醜陋,蓬頭垢麵的小乞丐出現。魏鳶反複說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為巧慧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悄咪咪的來到香豐樓,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有模有樣學起了行乞的活計。
為了行今日之事,她費盡心思收買了魏瀅芷身邊的二等丫鬟小翠,得知魏瀅芷今日香豐樓私會六皇子。
“呦,這不是安世子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安祿穿著墨綠色寶相花杭綢圓領錦袍,腰間係五彩紅寶石寬腰帶,足上厚底鑲銀絲朝天靴,利落的翻身下馬。店小二見狀喜笑顏開的迎了上去,眼角餘光掃到縮在角落裏的乞丐,瞬間變了臉色不耐煩的驅趕道,“去去去,別在這裏礙世子爺的眼!”
魏鳶瞄了一了眼熟的安祿,忽然起身叉著腰指著店小二,狗仗人勢道:“世子爺都沒開口,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世子爺麵前指手畫腳下命令?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巧慧見狀也站了起來,縮著脖子躲在魏身後,腿腳發軟、聲音輕顫的說道:“要攆要打也是安世子發話,你算個什麼東西?狗膽包天到做世子爺的主?”
“臭乞丐,給你們臉了不是!”店小二氣的兩眼冒火,二話不說就要衝過去踹她們。
“住手!”安祿昂著腦袋享受著眾人的豔羨走到魏鳶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們說道,“人雖然長得醜了點,嘴倒是很甜,賞他們點銀子。”
魏鳶身後的小廝扔給她們一個荷包,約莫有數十兩銀子。
魏鳶喜笑顏開的撿起甩在她們麵前的荷包,口中的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吐:“世子爺就是慷慨,視錢財如糞土,小的祝您長命百歲……”
店小二一臉嫉妒的盯著魏鳶手裏的銀子,恨不得立刻奪過來塞進自己的腰包。
就在此時,六皇子楚裴傑攜魏瀅芷相繼走下馬車。魏瀅芷一襲大紅色遍地金對襟褙子,身披月牙白雲錦鬥篷,精致嫵媚的小臉,嬌羞的半依著六皇子,恨不得整個人攀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