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鳶猜到他不會拒絕,對他心裏的小九九也是一清二楚。
“你總是說我在算計你,現在你又何嚐不是在算計我?”魏鳶刻意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回懟他剛才的話。
優秀的獵人從不計較一時的得失。這場看似她處處得利的相處方式,又何嚐不是在給他靠近的機會。
重生後,她不再相信這個世上有牢不可破的男女之情,唯有利益的捆綁才是彼此最堅實的臂膀。哪怕優秀如楚靖彧,也注定暖不了她這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楚靖彧早已看透她利用的本質,她又何嚐不曉得楚靖彧處處低頭,任她驅使的目的。這一場以感情為目的角逐,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算輸。
楚靖彧抿著唇眼眸微閃,語氣生硬的轉移了話題,說道:“大皇子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你毀了他苦心布置這麼多年的暗棋,他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再派幾個人暗衛保護你。”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獵物放鬆警惕,定能一舉將心上人鎖入懷中。
躲在暗處的暗衛心疼的不忍再繼續直視他引以為傲的主子。
還幾個暗衛?他們哪一個不是費盡心血培養出來的,主子一開口就要送幾個,似乎還怕魏姑娘拒絕?那他還有機會重回主子身邊嗎?
魏鳶向一旁的巧慧招了招手,小聲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很快巧慧抱著一個黑色木盒送到楚靖彧麵前。
“四皇子心懷大義,體恤下屬,難免會在銀錢上有所短缺,這裏有五萬兩銀票贈於殿下,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銀子對於她來說不再是短缺之物,她現在需要仇人忌憚的權利。
楚靖彧雖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銀錢無數,可需要花的地方就更多了。
隱藏在黑夜中的暗衛眼底一亮點,對魏鳶的好感噌噌噌的上升。
魏姑娘就是敞亮,知道主子缺銀子,一出手就是五萬兩,這氣勢才配得上他們主子。
楚靖彧陰沉著臉,不悅的質問道:“你就這麼想和我算清楚嗎?”
拿銀子結算他為她做的一切?
魏鳶星眸微閃,故作灑脫的說道:“既然是合作,總不能我一個人占盡好處。殿下不要多想,權當是我的謝禮。”
這人情債欠多了,就會變得畏首畏尾,她隻是不想有一日被人情債壓軟了心腸。
“暗七擅作主張幫你,與本皇子何幹?你若想還這份人情債,自是尋他了結。”說完,楚靖彧飛身而出,快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暗七迷茫的表情,夾雜了一絲委屈。
他又被主子拋棄了?
魏鳶沉思片刻喊道:“小黑,那這謝禮就給你啦。”
她送出去的銀子,自然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暗七撇了撇嘴,再次裝成了聾子啞巴,無聲無息地貓在原地不動。
主子都不願意收的銀子,他怎麼敢拿?那可是整整五萬兩!
暗七心疼的呼吸都不穩了。
“暗七?”魏鳶又喊了一聲,依舊沒見到任何身影。魏鳶直接命巧慧把錢箱放到了地上,轉身進了臥房。
第二日寅時,魏鳶被巨大的吵鬧聲驚醒,按照昨晚的安排,魏恭明的屍體此時已經被昏迷醒來的護院發現。
魏鳶按部就班的起身洗漱,穿戴整齊後才去見了焦頭爛額的管家,麵無表情詢問道:“發生何事這般吵鬧?”
王管家擦著額頭的細汗,麵色焦急的說道:“府中昨日進賊行凶,打傷了老爺,還捉走了夫人,如今兩位少爺求學在外,還請大姑娘拿個主意。”
他在老爺身邊伺候了二十年,自然知曉老爺昨晚親自送夫人一程的打算。
隻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老爺中毒昏迷,夫人下落不明。做為老爺的心腹管家,他隻能盡可能把這件事圓過去,萬萬不能因此傷了老爺為官的名聲。
魏鳶擰緊眉頭,詫異的追問道:“你說什麼?父親現在如何?”
魏恭明竟然沒有死?命可真夠硬的!定是那碗沒有灌完的毒酒出了岔子。
王管家急忙詢問道:“已命人去請太醫,還請姑娘拿個主意,這官是報不報?夫人失蹤之事,又該如何安排?”
若是報官,老爺想要毒死夫人的事怕是瞞不住了;若是不報官,也得拿出個說法,老爺堂堂三品大員,總不能毫無緣由的告假吧?還有失蹤夫人,如實上報必然會引來諸多猜測。可若壓下這個消息,長久不露麵,隻怕後果會更糟。還有側妃娘娘那裏,又該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