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楚靖彧徑直的坐到她身邊,隨手示意暗七等人退下。
魏鳶蒼白的小臉,虛弱的躺在床上,有氣無力說道:“暗七他們這次因為我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今日你便把他們都領回去,修養一些時日吧?”
接下來她要下一盤大棋,足以撼動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楚氏江山。楚靖彧雖然怨恨狗皇帝,卻始終姓楚,她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靖彧皺起眉頭問詢道:“可是他們沒有聽從你的吩咐,擅自行動,惹你不高興了?”
否則小鳶兒怎麼會突然開口攆人?
“當然不是。”魏鳶也知道他不會輕而易舉的答應,接著說道,“這次的事讓我明白,想要和六皇子麵對麵硬杠,並非明智之舉,所以我打算暫避鋒芒,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靜養個一年半載,再做打算。”
避是不可能避的,相反她還要要迎難直上。不過為了更方便碾壓這些自視甚高的仇人,她需要換一個有先天優勢的身份。
重活一世,雖然不能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可臨時用來哄騙狗皇帝,問題應該不大。
楚靖彧深邃的目光,緊緊的注視著她的雙眼,試探道:“魏府也可以休養,為何要另尋他處?更何況,有暗七他們在你的安全也有保障一些。你若不喜歡他們,我可以重新再為你挑選一些暗衛,隨身保護你的安全。”
“咳咳咳。”魏鳶輕咳了幾聲,接著說道:“京城有太多擾我心神的人和事,不利於長期修養。”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消失在眾人眼前。
楚靖彧接過巧慧手裏的茶水,送到魏鳶麵前,不舍得說道:“明日我命禦醫到府上來為你診脈,重新開幾副調養身子的藥。再命人去尋一尋諸葛神醫。”
魏鳶擺了擺手說道:“不必這麼麻煩,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最清楚,鬱結於胸罷了。待我休養些日子,再於這些人一爭高下!”
她可以收買普通大夫,指定診療結果,卻不一定能收買楚靖彧請來的禦醫。萬一魏風的醫術,瞞不住從宮裏來的禦醫,她的謊言可就要被拆穿了。
楚靖彧眼眸閃爍,腦海中快速閃過一種可能,說道:“你若擔心暗七泄露你的行蹤,我便將他們送給你。自此以後,他們便是你的人了。”
據他觀察,長大後的小鳶兒從不做無用之功。難道說支走暗七他們,是怕他們泄密?
魏鳶無奈妥協道:“那便先留下吧,至於其他以後再說吧。”
她本想和平把人送走,畢竟暗七他們幫了她不少忙,但是現在看來隻能用美人計了。她也明白今日這番言語,怕是要引起楚靖彧的懷疑,可麵對幫過她的人,她還是做不到說翻臉就翻臉。
楚靖彧按耐住心裏的疑問,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說道:“你打算到何處休養?”
魏鳶表情向往,神色放鬆的說道:“還未確定最後的目的地,如果可以,我倒想看一看楚國的河山。”
楚靖彧眉頭皺的更緊了,一臉不讚同的說道:“外麵土匪猖撅,又有流民四處流竄,實在不適合遊覽。”
魏鳶不悅的收斂了喜意,說道:“我不會亂來的。不過在此之前還得請殿下幫個忙,不知道殿下方不方便?”
雖然說她也可以做到,但要是想讓六皇子暫時放棄追殺她,四皇子的出手相助就尤為重要了。
“說來聽聽。”楚靖彧一臉平靜的說道。
魏鳶溫聲說道:“我想請殿下尋一個醫術高明的禦醫下一個診斷,就說我命不久矣,且在油盡燈枯前日日飽受折磨。如此一來,六皇子也就樂的看我受折磨,不會再出動殺手索要一個本就該死的人的性命。”
她也可以趁此機會,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好。”楚靖彧直接應承了下來,隻是眼底的幽光,讓魏鳶不得不心慌。
看來是她思慮不周,引起了四皇子的懷疑。實際上想送暗七他們離開,又不引起懷疑,除了把人弄死,就是把人弄得半死不活。
可畢竟暗七幫了她很多次,作為一個良知尚存的人來說,她是萬萬不能這麼做。那就隻能挺而走險了。
希望將來,她不會為今日的事感到後悔。
“殿下,要不要見一見箐沅妹妹?”魏鳶忽然轉移了話題。
楚靖彧沉思了片晌堅定的搖頭道:“過去的事雖然過去了,可那道疤未必消得了。我還是不去惹沈家姑娘不悅了?”
他欠沈家嗎?大概是吧!沈家確實是因為外祖父牽扯進了黨政,最終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可這件事從一開始都是自己的選擇。企圖享受成功後的榮華富貴,就要承擔失敗後帶來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