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名的程順三人皆傻愣愣的看著前方,若不是被旁邊相熟的村民推了兩下,估計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我、是我、是我們啊!”銀子發到他們手裏的那一刻,三個大男人都紅了眼眶。
他們也曾想過,說按人頭給銀子這事,可能是道長激勵他們上陣殺敵的手段。這麼一大筆銀子,道長就算真的想給,也不一定能拿的出來。或者說給幾個銅板表示一下也就算了。沒想到道長不但給了,就連他們幫忙打掃戰場時,從死人堆裏扒出來的武器馬匹都給了銀子。他們就從未見過像道長這般說到做到,且對百姓們予以誠心的好人。
這一日,雁門關的百姓笑了很久,哭的也很多。魏鳶徹底成為雁門關百姓心目中,無人能撼動的存在。
沒幾日,李顯被封為將軍的聖旨降到了雁門關。隨之而來的是,皇帝再次宣召魏鳶入宮見駕的旨意。
這一次魏鳶果斷接了旨,又給遠道而來的汪公公塞了一個鼓鼓的荷包,寒暄道:“公公一路辛苦,酒菜已經備足,您是稍作休息,還是先用飯?”
抗旨之事,她能這麼容易過關,除了她那一封言之鑿鑿的信箋,和鋪了一路的名聲,就是已經榮升太史令陶謹之背後使力。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互惠互利的汪公公從中周旋。
汪承連忙推辭道:“我怎麼能再收您的銀子,要不然您神機妙算,咱家這輩子都見不到親妹子了。”
這神算子是個能人,不但幫他尋到了這時間唯一的親人,還收了太史令做弟子。最讓他刮目相看的是,皇上看過他的親筆書信,非但沒有降他抗旨不尊的罪,還特地傳了太史令到禦前回話。據說前往兗州查探的官員回宮後,皇上大喜過望,當即就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神算子請到宮中。他可是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得了這才傳旨的差事。
魏鳶慈眉善目的道:“公公千裏迢迢而來,這點茶水錢是貧道的一番心意,切莫推辭。”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絕不能小巧任何一個接近權利中心的人。
汪承捏到是銀票,臉上的笑容愈發真誠。隻見他隨手從懷裏掏出一封信,說道:“臨行前,太史令陶大人特地前來尋咱家,讓咱家把這封信轉交給您。”
魏鳶接過信箋,溫聲說道:“辛苦汪公公了。”
陶謹之離開兗州以後所發生的每一件事,她都一清二楚。包括這封信的內容,也早有人從半路就抄了一份,飛鴿傳書到她的手上了。不是不信任,而是她必須清楚的知道發生在皇城,和她周圍所有人身上的事。
汪承擺了擺手,說道:“小事一樁。給咱家準備的屋子可還是上次那間?這一路風塵仆仆,咱家先休息片刻再與道長一同用飯。”
“怕您住不習慣,特地安排了上次那間房。”魏鳶笑著解釋道,隨即轉過頭對李鐵柱吩咐道,“領汪公公到玉清院稍作休息。”
她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臨行前她有些事需要交代。
汪承的背影一消失,小十一就迫不及待的問出他心裏的疑惑:“師傅真要回京嗎?為何不就此反了?”
魏鳶輕聲說了四個字“時機未到。”
楚國雖處於風雨飄搖的時期,可還不至於有人造反,就能直搗黃龍,拿下京城。相反,以雁門關的特殊位置,怕是會引起諸侯王的群起攻之。
李顯強壓著心中的震蕩,手握聖旨繼續裝聾作啞。
神算子道長果然意在造反。他雖然早有猜測,可當他們在他麵前毫不遮掩時,他這心裏是既忐忑又欣喜,甚至還有幾分期待。他對朝廷早已失望透頂,有一個願意為百姓的著想的活神仙站出來,帶領大家另尋出路,害怕之餘更多的是對將來的期待。
魏鳶一轉身就看到李顯複雜的表情,緊張、害怕、欣喜……唯一沒有的就是退縮,心裏對他的滿意又多了一分。
魏鳶從袖口掏出一枚和陶謹之一樣的玉佩,遞到李顯麵前,交代道:“這是本門信物,見信物如見為師,不可輕視怠慢。”
加上這一塊,她一共分發四枚玉佩。可以說是門派的象征,也是地位的象征。
李顯連忙伸出雙手接過玉佩,欣喜若狂道:“多謝師傅。屬下一定視若生命,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魏鳶表情認真的說道:“那倒不至於,你們的命,可比這枚玉佩有價值多了。”
她如今弟子無數,但是入得了眼、入得了心的就他們幾個,為一枚玉佩損失一員大將,不值得。
李顯瞬間紅了眼,握緊玉佩嘀咕道:“師傅對屬下太好了,屬下就是粉身碎骨都報答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