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忍著凍瘡的癢意,不敢招惹手上這幾處凍瘡的皮肉,晚上睡在被窩裏的特意讓他迷迷糊糊不自覺的將手往床單上蹭,現在隻感覺到凍瘡上的油皮隻薄薄一層。
要是都蹭掉了就會流血流黃水,再在冰天雪地裏工作,讓傷口結痂,然後晚上室內溫度融化,再繼續流血流水,周而複始,沒有藥物治療,簡直就是最殘酷的刑罰。
末世下的人們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像是對目前的生活麻木疲憊卻又不得不活著。
公交車上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勞累了一天的工作,有些人已經坐在位置上睡著了,有些人站著打盹,還有些人搖了搖自己的頭,抹了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點。
寒潮來臨,每天保持身上的溫度已經夠難了,公共澡堂人滿為患,甚至都到了限號程度。
怎麼限號?身份證尾號是單數的一天,尾號是雙數的一天,就算最後身份證最後一位尾數是字母的也沒關係,按照26個字母所處位置單雙數排序。
車上的人不是每一次都去洗的,平日裏工作太累了,回去後隻想躺在床上休息,恨不得連吃喝拉撒都一並在床上解決,不耽誤自己休息的功夫。
除非一味身上難聞的自己家人以及隔壁鄰居受不了,受不了群起攻之才會灰溜溜的去公共澡堂裏洗一把澡。
公交車在行駛的路途中車窗都是關的嚴嚴實實,避免冷風吹進來,所以車廂裏的味道可想而知,餿了的臭汗味張鎮可以理解,可誰能給他解釋為什麼還有大便味!
從他上了車這味道就一直有,先前他以為是誰放的屁,結果這個臭味持續時間太長了,現在都經久不散,張鎮感覺自己都被熏入味了。
好不容易到了九區的停靠站,他立刻搶在第一位下來,扶著公交站牌幹嘔。
寒風帶來的小雪對他來說就像是甘霖一樣,將他周身圍繞的臭氣終於驅散了些。
緩過來後他立刻小跑著往供電局的方向,隻是到了地方後才發現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
是真的很長!
供電局的大廳是以前德基商場改造的,裏麵寬闊,可以容納多人,但現在卷閘門因為下工緊閉,所以隊伍排到了大廳外,但足以見到報名情況的火熱。
張鎮看到眼前的隊伍心生絕望,還能輪得到自己嗎?
輪到自己的時候也就走個過場,什麼希望都沒了吧!
張鎮心裏苦笑,龍國都是人情社會,陳別告訴他這個消息已經是趕在了好多人前,但還有些人的關係比陳別的更硬,所以輪到自己時,黃花菜都涼了吧。
掉頭回去又不甘心,最後支撐著他在這裏等的就是來都來了,尤其是後麵仍然有收到消息的人趕來,不斷排在張鎮身後。
張鎮隻是發了個呆,考慮自己要不要堅持這個無謂的選擇,後麵就接連來了三十多個人排在他身後。
很好,這次讓他回去他更不甘心了,幹脆抱著手臂在風雪中等著。
天公終於作美,夜黑透了的時候雪終於停了。
“嘶!”張鎮不停跺著腳,雪雖然停了,但外麵的溫度真的到了滴水成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