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等你好了再走。”小丫頭聽說要被送走,立刻擔心的打量他身上的傷,眼巴巴道,“哥哥,你不要死。”
看著小姑娘眼中近乎執拗的認真,趙長渡嘴角挑起一個笑,攬著小姑娘柔柔的小腰,總算是帶了些暖意。
“我不會死。”又對懷安吩咐道,“去吧。”
懷安高興的看小姑娘一眼,隻道這小家夥莫不是世子的有緣人。
世子在霍大姑娘的出嫁時大鬧了一場,之後又被人刺殺,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想帶霍大姑娘走,霍姑娘卻不領情。
還不如這個玉雪可愛的小丫頭呢。
若不是她一直蹲守在世子身旁,今日世子昏在那雪堆裏,說不定早就被趙長興派來的人害死了。
就是年紀太小了點兒,看起來比世子小了七八歲。
不知道長大了是什麼模樣。
懷安一麵想著未來的事兒,一麵騎著馬出去了。
他弓馬嫻熟,很快便逮住了兩隻兔子,回來架在火上烤。
吃了肉後,趙長渡擁著小丫頭睡了過去,天一亮,他便將人送回了汴京。
豪門大戶裏丟了個小姑娘,沒人敢聲張,隻派了些家丁護衛和丫鬟婆子在城裏城外不動聲色的找。
趙長渡將小丫頭交給她的奶娘時,那奶娘千恩萬謝的抱著小丫頭。
看見他,許是知道他是汴京出了名的混世大魔王,嚇得轉頭就走。
那日晨曦剛剛灑落在汴京街頭,街邊隻有賣包子的店鋪冒著熱氣,其他各處皆是一片冷冰冰,廊簷下倒掛著冰淩。
他看著那小丫頭趴在奶娘懷中睡得那樣沉,心裏不知在想什麼,隻是湧起一陣暖意。
懷安道,“世子,要不要屬下去問問那丫頭是哪家的。”
趙長渡定了定神,搖頭,“不用問了。”
懷安撓了撓頭,回頭看一眼那熟睡的小團子,心裏不住惋惜。
這些年,鎮國公府被那個壞女人把持著後宅,國公爺又不關心世子,給世子溫暖的人太少,這丫頭是頭一個能讓世子睡得這麼好的人。
趙長渡長身立在風裏,純白雪粒落在懷裏那個烏木玄鐵長槍上,姿態慵懶,氣勢淩然。
“世子,那我們現在回府麼?”
“不回,去邊境,找爺爺。”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主仆兩一人一騎,騎馬路過那荒廟,少年隻側身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如果……
如果他知道那個小丫頭將來會在這荒廟裏被折磨十年,最後了卻殘生,他想,他一定會早些從邊關回來,無論如何也要娶她過門。
趙長渡這一去,十年才回。
回京述職的那日,他打馬入城。
依舊是一個寒氣逼人的冬日,汴京的雪下得前所未有的大。
男人一襲黑色長袍,玄墨金繡麒麟暗紋披風,襯得那張冷峻的臉如冷玉一般堅毅。
茫茫大雪裏,他與一輛低調質樸的馬車擦身而過。
車內坐著一位剛新婚不久的少婦人,許是雪天路滑,那馬車壞在半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