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噙著冷笑,真想直接一拳將那老大夫打死,不過他忍住了。
送走老大夫後,他靜靜的坐在阿櫻身旁,大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心裏想著,“為何這裏頭,總是他趙長渡的孩子?”
“阿櫻啊,你明明愛的是我,不是嗎?”
“你這樣懷著別人的孩子,你讓我怎麼對你好?”
他譏笑著,緩緩拂過阿櫻的臉頰,心底的憤怒卻已是滔天巨浪。
他望著安安靜靜昏睡在床上的女子,隻恨不能撕碎她的肚子!
瘋魔的種子一次又一次種下,為了讓阿櫻隻屬於他一個人,他將楚九娘從海州接了回來,調教她,讓她頂替阿櫻。
楚九娘的確是一個很好用的工具,隻可惜,她野心太大,竟然妄圖甩掉他的鉗製,自己往上爬。
為此,他便對楚九娘下了狠手,讓人斷了她的手腳筋,把她丟進了這座普照寺,讓人肆意侮辱折磨,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於阿櫻,他命人悄悄將她送到了隱香別院。
又讓人打掉了她腹中的孩子,用藥控製住她,不許她在人前露麵。
偶爾,他還能利用阿櫻來拿捏趙長渡。
天啟二十六年冬,就在這座破廟。
他用楚九娘騙了趙長渡,在此砍掉了他的頭顱。
從那之後,他扶持李家宗室裏一個三歲孩子登上皇位,自己則真正成了東黎王朝的掌權人。
那時,他已經位極人臣,權傾天下,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也不為過,從此,再也不會有人與他爭搶阿櫻。
他置辦好新的宅邸,就讓人去桃花鎮把她接了回來。
她還是老樣子,心裏眼裏隻有他,隻可惜,她在生下他們第一個孩子時,大出血難產而死。
他們的女兒也沒能活下來……巴掌大的身子,就這麼冰冷的躺在他懷裏,沒了生息,連一道哭聲也沒有留在世間。
後來,他眼前總會出現孩子脖頸上那顆俏紅的朱砂痣。
“喂,你何時見過我,你怎麼不說話?”
奶裏奶氣的聲音將他思緒拉回。
江隱怔忪了許久,目光移到小男孩兒小小年紀便已經不可方物的小臉上,感慨萬分的歎了口氣,“你與你母親一樣,脖子上都有一顆紅痣。”
這下輪到趙晏疑惑了,“你胡說什麼?”
江隱頗為自得,“怎麼,你沒發現?”
趙晏嘴角掛起一個古怪的笑意,“叔叔,你不會是魔怔了吧,我娘親脖子上從來就沒有什麼紅痣。”
他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更沒有什麼紅痣,這道紅色,是娘親早上親我時留下的胭脂。”
江隱猛地皺眉,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等等,你說什麼?”
趙晏譏誚的努了努小嘴,“我說,我和娘親都沒有紅痣,我身上白著呢,你休要汙蔑我和娘親。”
江隱先是難以置信的皺緊了眉頭,在這破廟裏躺了四年,又被趙長渡用各樣各樣的毒藥折磨,他時常思緒混亂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