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度察覺人要走,連忙站起身想要抓住她,卻撲了個空。
眼見她消失在視野中,黑澤度有點擔心,想跟上去。
但轉念一想,他們認識才多久,她應該不會傻到幫他,必竟清水將貴是真正的不良,還加入強大的暴走族,惹不起的。
黑澤度低下頭,默默收回手,這樣的想法讓他心安,但也泛起一股失落。
混亂的思緒在他腦海中翻湧,他注視著雙手,多了些迷茫。
一旁的男生看到失魂落魄的黑澤度,心裏也不是滋味,其實黑澤度人挺好的,就是性格軟弱了點,還惹上清將那樣的怪物。
他想開口安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時候他看見加藤夏美又走了回來,這次她手裏拿了個黑色的大袋子,身後還跟了剛才遇上來找她吃飯的江口韶禾香。
還在自卑傷神的黑澤度視野中突然出現一隻白皙的手掌,正中心躺了幾個創口貼。
一抬頭就對上加藤夏美無奈又生氣的目光,一瞬間茫然了。
加藤夏美才不管他在想什麼,見他沒有動作,直接撕開創口貼,幫他臉上的傷口遮了起來。
邊動手邊說:“小度君,人都有挨打的時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用躲著我們,要是疼了,你可以哭可以喊,我們都在你身邊呢。”
輕巧的話語,柔軟的觸覺都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心。
名為委屈的情緒傾瀉而出,化作豆大的淚珠,不斷從烏黑的眼中冒出來。
黑澤度終於還是繃不住哭了,他的傷真的好疼,疼到骨子裏去了。
可是沒人能明白他的疼,父母很忙,忙到從未發現過他受過那麼重的傷;同學們也很怕,怕和他粘上關係,被連累一起挨打。
沒人安慰他,都是叫他忍忍,忍忍就過去了,可是這一次他忍不住,疼了。
靠肩膀上的男孩哭得稀裏嘩啦的,很是傷心,淚水打濕衣肩。
加藤夏美默默幫他拍打後背順氣,心裏默歎,看來這孩子受了好大的苦,哭的好凶。
跟著加藤夏美一道進來的江口韶禾香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
她一進來就看到這種場景,感覺莫名其妙的,不過黑澤度哭得真凶啊,還受了傷,是被人打了吧,好可憐的男孩。
一旁的男生也看呆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黑澤度哭得這麼肆無忌憚,以前他頂多背地裏抹眼淚,哭都沒聲的。
果然忍多了,總會有受不了的那天的。
哭聲在空蕩的教室回蕩了一會兒,又漸漸小了下去。
黑澤度雙眼都哭紅了,直起身子的時候還在發抖。
他望著顏色深了一塊的校服,耳垂發燙,哽咽的聲音透著害羞:“對…對不起,把你衣服弄濕了。”
“沒事,會幹的,你哭夠了嗎?”
加藤夏美隨意的語氣讓黑澤度愣了一下,然後微微頷首,有鼻音:“嗯。”
加藤夏美收回手,看著緩過來的人,心裏好受一點,勾起唇角:“行,既然你哭夠了,那就走吧。”
江口韶禾香見氣氛緩和過來,立刻接嘴:“對,哭也哭累了,我們去吃飯吧,要有什麼委屈,大吃一頓就好了,我知道有一家料理店味道不錯,讓我們去消費吧!”
黑澤度抹去臉上的淚痕,應和的點頭。
加藤夏美已經邁開步子,朝外麵走去,清冷的聲線清晰的傳入三人耳中:“暴飲暴食雖然能夠緩解心情,但是對身體不好,而且誰說我們要去吃飯了。”
“那去幹什麼?我已經很餓了,再不吃飯就要上課了。”江口韶禾香快步跟上她的步伐,抱怨的語氣,很有少女的樣子。
加藤夏美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先去換身衣服,然後去找麻煩,小度君不是被人欺負了嘛,作為朋友的我自然要幫他,不然可不像我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