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在說話間反嘔,從嘴角流出,然而眼前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動搖,眼神冰冷似寒冬風霜。
“Draken,我從沒想過要害你們,沒能阻止哥哥是我的錯,想救的人越多,失去的也會越多……”
“夠了!我不想聽你的廢話,告訴我,Mikey在哪?!”龍宮寺堅厲嗬打斷她無力地辯解,他的臉上浮現一分焦急,或許是覺得在這浪費太多時間,可能會被發現吧。
血已經染紅了桌子,大腦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開始暈眩,連帶著聲音都虛弱了。
“Mikey是自己離開的,沒有人知道他去哪了,Draken,Mikey已經變成極惡,回不來了,別去找他。”
“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龍宮寺堅音量拔高幾分,聲音充斥著怒火。
他的雙手抓上自己的肩膀,那股力量仿佛要將骨頭捏碎般。
“加藤夏美,但凡你有點良心,就該告訴我Mikey在哪?!”
劇烈的痛苦讓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但她是真的不知道:“Mikey他是自己離開的,是他不想見你們。”
話音剛落,身體就猛地被推出,腰身磕在堅硬的桌邊,頓時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雙手無力撐在桌上,沾滿了溫熱的血。
龍宮寺堅咬著牙,瞪大的雙眸充血:“不想見我們?嗬嗬,你的謊言可真是拙劣……”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可這時門突然打開,極為熟悉的聲音帶著怒氣:“給我住手!!!”
龍宮寺堅轉頭看去,眼中厭惡達到了極致,他伸手扯過已經奄奄一息的自己:“來的正好,稀咲,Mikey被你藏到哪裏去了?!”
視線晃動之中,她看見了稀咲鐵太驚恐的臉,握著槍的手都有點顫抖。
他看著很緊張,但卻還能冷靜地談判:“你先放開她,我就告訴你他的位置。”
龍宮寺堅當然沒有相信他的話,應該沒少被他坑害:“那可不行,先說位置,再放我出去,安全了,我就放了她。”
稀咲鐵太表現得有些猶豫,其實他可能也不知道Mikey在哪吧,不然自己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從來瞞不住自己。
“哥……”沙啞的聲音混合著血水從口中冒出。
不知道稀咲鐵太是什麼表情,因為自己已經看不見了,隻能聽見自己那虛弱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辦公室。
“放過他們吧,我已經回不來了……”
伴隨著聲音的消失,自己也陷入無盡的黑暗,無力的窒息感令她遍體生寒,又或者這就是死亡後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視線才開始恢複,身體的痛苦與寒冷也漸漸消失。
是和煦的午後,蟬鳴陣陣,陽光燦爛,床頭放著新鮮水果,空氣中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安靜的病房。
沒有死亡,沒有痛苦,沒有悔恨。
加藤夏美曲起身體,將臉埋在書裏,被未來死亡畫麵感染的情緒噴湧而出,淚水一滴一滴打濕紙張。
龍宮寺堅就躺在她臨床,合著眼,呼吸輕緩。
這一刻沒有人安慰,她的哭聲都壓在喉嚨裏,心髒是一抽一抽的痛。
為什麼啊?她都救回他了,為什麼要殺自己?
她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她誰都沒有救回來?
為什麼她會將禾香他們帶進黑暗?
為什麼她守護不了任何人?
……
無數質疑,她難以接受這悲慘的未來,接受這個她守護失敗的未來。
不知哭了多久,她感覺眼淚哭幹了,也就沒了哭聲。
平靜下來的加藤夏美看見濕漉漉的書籍,倒也露出一抹苦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