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逐漸清醒,恢複視線時她正身處於一輛車上,前方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春千夜終於出獄了,進去了大概有一年了吧。”
場地圭介將手環在頸後,靠在座椅上,不悅道:“為什麼要特地去迎接那家夥啊,竟然能做出用日本刀砍自己朋友這種事來,那家夥簡直瘋掉了。”
佐野真一郎目視前方,並不認同他的看法:“別這麼說啦,場地。那還不是因為聽到有人說萬次郎壞話,所以生氣了嘛,這確實像春千夜的作風啊。”
場地圭介心裏自然是知道的,隻是覺得他太衝動了,不悅地輕哼一聲。
佐野真一郎看了他一眼,轉移話題:“比起這個,你怎麼樣,成天不去學校,在大街上遊手好閑的,媽媽還為此唉聲歎氣的哦?”
場地圭介眼神閃爍了一下,漫不經心回答:“無所謂初中什麼的,一點都不好玩。”
加藤夏美安靜得聽完,目光落在身邊、被固定在車座上、雙目無神的人身上,眼神哀傷,想摸摸他早已凹陷、幹瘦到病態的臉,卻是直接穿了過去。
她收回顫抖的手,又看向車前座的兩人,想說什麼,但又怕嚇到開車的人,隻能沉默下去。
車裏靜默了許久,然後停下來了。
佐野真一郎停穩車,轉頭想告知場地圭介下車,餘光卻瞥見一抹異樣的顏色,令他的身形停頓了一下,仔細看去時又發現什麼都沒有,不由感到奇怪。
場地圭介解開安全帶,見他舉止奇怪,疑惑:“怎麼了嗎?”
“啊,沒什麼,我們下車吧,可別讓春千夜久等了。”佐野真一郎笑了笑,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了。
加藤夏美縮在車後,小心翼翼觀察他們的動向,她現在還不明白真一郎能看見她的原因,要是被發現,太難解釋了。
不過場地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明明之前最怕阿姨了啊?還有春千夜,雖然早就知道這家夥是個瘋子,但這……
目光順著兩人走去的方向看去,她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少年宮大門,門口的警員站姿筆挺,對剛出門的少年說著什麼,手上轉遞了一個包裹。
少年的表情看不太清,但看樣子很乖順。
“喲,春千夜。”佐野真一郎笑得溫柔衝那位少年打招呼。
三途春千夜轉過頭,似乎有點意外,又感覺在情理之中,輕喚了一聲:“真一郎大哥,場地……”
他一步步走到他們麵前,加藤夏美也得以看清他的樣貌。
此刻的三途春千夜與她所認識的那人有所不同,這裏的他嘴角沒有傷疤,反倒是左眼眼角上多了道猙獰的疤痕,發型也不再是長發,而是半短發,他臉上沒有笑意,人看上去冷淡了很多。
佐野真一郎雙手環胸,見他走近了,解釋起自己來此的原因:“武臣直現在都在說‘要和春千夜’絕交之類的話,到最後隻能我來接你了。”
加藤夏美皺起眉,武臣是誰?她看漫畫的時候完全沒有這個人啊?難道是漫畫後麵的劇情嗎?可,她還沒看到後麵的故事啊,這下怎麼辦?
三途春千夜沉默了一會,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不是嗎?
“比起這個,Mikey他怎麼樣了?”
聽到這句話,加藤夏美腦海中瞬間將所有的故事劇情過了一步,突然想明白了。
三途春千夜是某個穿越者的觸發器,因而他明白發生在Mikey身上所有的痛苦,為了不讓悲劇再現,他可以為了Mikey幹掉所有人!!!
那麼也就是說,她現在身處於另一條故事線中,而這條故事線被某個穿越者改變了,Mikey沒有變成植物人,而是和東卍的大家創建了暴走族,以至於未來成為極惡!
思及此,加藤夏美不由心底發寒,未來可能發生的所有人的死亡,都是因為Mikey的複活而出現的,難得他的結局隻有死亡嗎?
不等她想完,佐野真一郎突然轉頭看過來,嚇得她立刻蹲下來,捂住嘴,又覺得這樣藏不住,往車的另一邊繞。
而如她所想,佐野真一郎看到她了,不自覺皺起眉,目光緊盯車的後備箱,腳步不快不慢地走過去,這一舉動令另外兩位感到奇怪。
佐野真一郎看著空無一物的地麵,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剛才好像又看到那個怪女孩了,難道又是幻覺嗎?
此時躲在車頭的加藤夏美小心翼翼探出頭看了一眼,又迅速縮回來,緊張到捂嘴,哇,差點就被發現了啊!她這個鬼要是被人看見了,完全說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