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咲鐵太終於反應過來,笑容更加真切:“當然,你也要好好的生活,別再幹傻事了。”
加藤夏美用力點頭,看上去很是聽話。
稀咲鐵太將禮盒收進口袋時,手碰到了一樣東西,頓了一下,把那東西拿了出來。
加藤夏美定睛一看,是她的手機,粉色的小兔子掛件在空中晃動,在路燈下泛著粉色的光。
稀咲鐵太遞上手機,張了下嘴,又合上了,在加藤夏美想要接過手機的時候,手還用了點力。
加藤夏美很不理解,這是怎麼了?突然一副糾結的樣子。
“下次不要這樣橫衝直撞了,你雖然很強,但是對方人多,螞蟻也是要死大象的。”稀咲鐵太良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加藤夏美當然是再三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稀咲鐵太很清楚她不可能真的聽話,無奈伸手想要摸她的頭,又看到她頭上的繃帶,隻能收回手,叮囑她休養的注意事項,並表示自己會定時讓人送補品過來,一定要一口不剩的吃完。
加藤夏美一想到補品就後背發涼,但還是乖乖點頭了。
稀咲鐵太見她沒什麼抗拒,欣慰地笑了笑,然後叫她回病房,就走了。
為什麼不送?因為他以為場地圭介他們還在病房裏待著,被看到不好。
加藤夏美看著他從另一條路離開,抬起左手揮了揮:“哥哥拜拜,回去好好休息哦。”
稀咲鐵太背對著她揮了揮手,臉上卻沒有什麼笑容,眼神也是相當複雜,若若……
加藤夏美目送人消失在視線裏,心裏還是蠻開心的,看來稀咲對她的誤會很大,以為說幾句話綁架這件事就能過去了,她的在乎就演的這麼好嗎?應該是他太在乎了吧,所以偏聽偏信。
被人信任的加藤夏美笑著轉身,想回病房休息,可轉眼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場地圭介站在樹的陰影下,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的方向。
凜冽的風刮過,樹葉沙沙作響,場地圭介的頭發飄動起來,戳到眼睛,他卻像是渾然無覺一樣,盯著加藤夏美。
加藤夏美故作鎮定,臉上又揚起了笑容,快步走上去:“你沒走呢,我就是在病房憋久了下樓喘口氣,剛要回去呢,正好一起走吧。”
說著,她伸出左手要拉住人。
可下一秒,場地圭介微微錯身,避開了。
寒風之中,場地圭介的表情皸裂開來,流露出痛苦。
加藤夏美愣了一下,收回抓空的手,臉上的笑容也盡數隱去:“你看到了?”
場地圭介抿緊唇瓣,眼神是那樣的複雜,一個是東卍的英雄,一個是覬覦東卍的敵人,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卻是相談甚歡。這樣的事實,就像針紮在心頭,是細細密密的痛。
良久,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偏要追問:“你和稀咲……”
他話未說完,加藤夏美就開口直接說出了所有東西:“他是我哥哥,他的叔叔是我的親生父親,不過死在了我兩歲的時候,而我的母親改嫁給了我現在的父親,我就改姓加藤了。”
場地圭介瞳孔一顫,還是不敢相信:“不可能,你們長得根本就不像,明明就是完全不一樣,你和他怎麼可能會有關係?!”
加藤夏美看著他,眼神在此刻冷漠下來:“沒錯,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我真正的父親是我現在的父親,我和他隻是名義上的兄妹,而實際上——我恨他!”
“你知道的,我父母去世了,可你知道他們是被誰害死的嘛?是稀咲鐵太!”
“他以為我傻,永遠不會知道他幹的那些齷齪事,可真正愚蠢至極的人是他!他害死了我的父母,還想要以哥哥的身份待在我身邊,你說可不可笑?我恨他,所以也要讓他體會到一無所有的感覺。”
“他想要借東卍的梯子一步登頂,那我就毀了他的梯子,這就是我加入東卍的目的。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你想要去找mikey告狀也沒關係,反正也結束了。”
場地圭介此刻覺得遍體冰寒,眼前的人明明沒有變化,卻讓他覺得陌生至極。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場地圭介不不可置信,那個被他從小混混手裏救回來、文文弱弱的女孩子有著這樣的城府,又對她自己這樣的狠心。
他的心口似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冷風呼呼地往裏麵灌,徹骨的冰寒。
“所以,你救我也是為了刺激稀咲鐵太,你幫助東卍幹掉芭流霸羅是為了破壞他的計劃,為了讓他萬劫不複,就連黑龍這次的衝突也是你一早就算好的……”場地圭介每說一句,都感覺如此艱難。
也許是寒風太冷,他被凍得眼睛酸澀,聲音不自然有些顫抖。
加藤夏美神情依舊平靜:“沒錯,他那麼聰明,我當然是要裝得傻一點,才能好好利用他的自大。雖然是這樣,但是場地圭介,我還是很感謝你那天救了我,血色萬聖節,我已經把命還給你了。”
“你放心,我會親自找mikey請辭,稀咲不日也會被驅逐,沒有人會再威脅到東卍,就算我還你這次的人情了。”說完,她與場地圭介錯開了身,往住院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