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行程,沒有人開口說話。
加藤夏美合眼靠在座位上,似乎睡著了,臉色還是有些病態,淤青都還沒有完全褪去。
“到了。”柴大壽拐彎順利停穩,然後說了聲。
加藤夏美立刻就睜開了眼,笑了笑。
隨後差不多的步驟,加藤夏美坐上輪椅,被稀咲鐵太推著往墓園門口走去,那裏站了一排穿深色禮服的人,神情嚴肅地等待著。
“各位,早上好啊,麻煩你們了。”加藤夏美笑著打起招呼。
牧野弓看她近了,走上前一把拉開稀咲鐵太,自己握上了輪椅扶手。垂頭道:“你傷得很重,真的不需要我殺了他們嗎?”
他輕聲說著,像是這件事對他來說很是輕鬆般。
稀咲鐵太愣住了,眼前這個銀白短發的男生,是他沒見過的,不知道為何有莫名的危機感,奇怪的直覺。
黑川伊佐那站在一邊,目光上下打量牧野弓,注意到他拳峰處都是嶄新的傷口,心中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危險的人。這是黑川伊佐那對他的第一印象。
“不行哦,小弓,他們是我哥哥。你要是生氣的話,就找著沙包撒氣吧。”加藤夏美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笑道。“現在進去吧。”
一群人浩浩蕩蕩跟著為首的加藤夏美和牧野弓走進墓園。
人群中,黑川伊佐那注意到一個人,手不自覺緊了緊,為什麼這家夥也在這?!
羽宮一虎沉默跟著走,神情有些頹然,他從“關東事變”那天後就被召回來了。在離開前看到了場地圭介醒來發了瘋要找小赤藤,他就知道東卍和小赤藤之間的緣分盡了。
怎麼說呢?他還是覺得有些惋惜,也許是在為了她,也可能是為了自己,這下子他們即便真的再見麵了,也不可能再和之前說好的一般談心了。
突然察覺到視線的羽宮一虎轉過頭,視線和黑川伊佐那撞上了,頓了頓,他又看回路,低著頭,默默承受怒火。
臨近的兩座墓碑,刻著“加藤家之墓”的大字,上麵的灰白相片有著燦爛和藹的笑容,是永遠的定格。
加藤夏美被牧野弓推停在墓碑前,兩側是稀咲鐵太和黑川伊佐那,剩下一群人是:羽宮一虎、柴大壽、宮崎山、宮崎泉、小吉、平郎、吉田悠仁和野原良。
所有人整整齊齊排列著,目光染上哀傷。
羽宮一虎將一早就買好的祭品一一擺在墓前:一碟豆子、一盤團子、一盤水果。
他剛放好瓷杯,打開酒壺,正打算倒酒,卻見一隻纖細的手伸了過來:“我來吧。”
羽宮一虎一驚,轉頭發現加藤夏美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邊,其他人都是一副緊張又不敢阻止的樣子。
羽宮一虎正猶豫時,加藤夏美已經伸手把酒壺拿走了,她俯身為瓷杯滿上。
羽宮一虎見狀隻能識相地退到一邊,留給她空間。
加藤夏美倒完酒,並沒有坐回輪椅上,而是屈膝跪地,還沒恢複的身體是一陣抽痛,她跪得筆挺。
所有人都被她這一舉動嚇出冷汗,很想勸她算了,身體最重要,但是又怎麼也說不出口。
現在的她應該很痛吧,比身體更痛的心。
“爸、媽,我帶稀咲來給你們道歉了。對不起啊,這麼晚才來看你們。”加藤夏美笑容淡淡的。
接著身邊光線一暗,稀咲鐵太跪了下來,臉上露出悔恨自責的表情,朝墓碑磕頭,語氣充滿歉意。
“叔叔阿姨,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當初我不應該故意在那群人麵前提那件事,我以為他們偷點東西,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