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開著，隻用了一層窗紗遮擋。
風吹進去，將床邊的窗簾吹得飄起又落下。
她穿過窗戶，飄進去。
客廳的電視背景牆上，掛著許多照片。
照片大多是一家三口和一家五口，有的是自己被父母簇擁在中間，有的是自己被父母和爺爺奶奶簇擁在最中間，最中間的照片，是自己一周歲那年拍的。
她眼眶一紅。
她伸手，去撫摸那些照片。
可惜她是鬼魂，還沒摸到那些照片，手就從相框上穿過。
“沙沙沙——”
腳步聲傳來。
學生女鬼緩緩扭頭，入目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五官以及輪廓很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她記憶中，她媽很年輕很時髦，在周圍阿姨們還是麻花辮的時候，她媽燙著當時大城市最時髦的羊毛卷。
不僅如此，穿著打扮也漂亮極了。
絲毫不輸當時的明星。
隻要是她媽經過的地方，別人的目光如影隨形。
她一直以為她媽會漂亮精致地過完下半輩子。
她從來沒想過她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眼前的人留著跟男人相似的小短發，麵容蒼老消瘦，衣衫不整。
跟她想象中的母親絲毫不沾邊。
女鬼眼淚登時湧出眼眶，掛在臉頰上，順著臉頰滑落。
遠處的中年女人呆呆看著前方，眸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下一瞬，淚珠跟不要錢似的噴湧出來。
女鬼一怔。
她媽這是？
能看見她？
她渾身顫栗，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媽？”
中年女人淚如雨下，咬著唇點頭，“哎，哎，媽在。”
中年女人抬腳往學生女鬼方向跑，學生女鬼也朝她飄去，一人一鬼同時張開手。
就在一人一鬼即將抱在一起的時候，中年女人撲了個空。
她整個人直接撲到電視背景牆上，發出“嘭”的碰撞聲。
“媽！”學生女鬼飄過去，大聲叫道。
“對不起媽，對不起，我忘了我自己的樣子。”學生女鬼懊惱的道歉。
她是鬼魂，她媽是人。
人根本摸不到鬼。
中年女人來不及揉撞的生疼的額頭和肩膀，轉身安慰學生女鬼，“沒事女兒，跟你沒關係，是媽媽自己不小心。”
學生女鬼眼淚流的更厲害。
她媽越是這樣，她就越懊悔。
她當初就不應該把那件事告訴爺爺奶奶，導致爺爺奶奶被趙魯父子害死。
她應該等自己長大，有能力再去找趙魯父子報仇。
中年女人抬頭，一遍遍擦拭根本擦拭不到的眼淚，“女兒別哭，你哭的媽也想哭了。”
學生女鬼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擦掉眼淚，“好！媽我不哭。”
中年女人點頭，她擦掉流出來的眼淚和鼻涕，“乖女兒你等等，我去叫你爸，他如果知道你回來，肯定會很高興！”
說完，中年女人抬腳往房間跑。
學生女鬼跟在中年女人身後。
她也想念她爸了。
她當時剛死的時候，有想過去看看爸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根本離不開趙魯爸和他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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