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林蘇看了眼叢雲。
他原本還呆滯的目光似是有所觸動，眼圈也開始泛紅。
林蘇收回視線，繼續說：“就在這時，他得到了一尊神像，給他神像的人告訴他，隻要他誠心供奉神像，就會滿足他任何願望。”
“他半信半疑的供奉起了神像，結果出乎預料，他在道法修為上，就像坐火箭一樣，一路直升。”
“以前始終無法參透的道法，現在看一眼就能明白，以前記十遍都記不住的東西，現在一掃而過就能刻在腦子裏。就這樣，他成了遠近聞名的天才弟子。”
“他的變化太過奇怪，觀主察覺不對，把他叫到身邊，逼問他是否用了歪門邪道，他不忿之下，毅然決定離開。”
“後來，他另立道觀，繼續靠供奉神像增進修為，廣收弟子，成為人人稱讚的大師。”
說到這，林蘇頓了頓，玩味地看著已經淚流滿麵的叢雲，輕聲說：“這個人，是你吧，叢雲。”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叢雲側頭過頭不說話。
他不願意自己狼狽的樣子落入林蘇和祝青竹還有弟子眼中。
往日，這些人都是低自己一等的存在。
尤其是祝青竹和弟子。
他們一個是自己從小精心教養的首徒，一個是由他點頭才能進入白雲觀的普通弟子。
在自己這個觀主麵前，他們就是小輩。
林蘇直起身子，抱臂後退一步，冷聲說：“既然事情已經明了，你偷走的東西，是時候還回來了。”
他偷走的東西？
叢雲想到什麼，神色忽然驚懼起來。
“不，不要拿走——”
他的話還沒說完，林蘇已經出手。
她手裏拿了一枚玉扳指，往上一扔。
玉扳指頓時浮在空中。
絲縷紫氣從叢雲身體裏被吸出，湧進玉扳指。
隨著紫氣離開，叢雲麵相都變了，周身更是有死氣湧動。
他的印堂，也開始漸漸變黑。
饒是修為一般的弟子，也看出不對。
“祝師兄，觀主這麵相······”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
但什麼意思，在場眾人心知肚明。
祝青竹臉色差的厲害。
他師父叢雲這麵相，死氣遍布，根本不是長壽之相。
也活不到現在。
可他卻活到了現在。
答案是什麼，呼之欲出。
他靠竊取別人的好命格隱藏自己原本早衰的麵相。
祝青竹握緊拳頭。
竊取別人命格，與殺人無異。
片刻，林蘇收了玉扳指。
之前被叢雲竊走的紫氣已經耗費精光，拿不回來。
但剛竊走的紫氣，叢雲還沒來得及用，她已經盡數抽到玉扳指裏，等回去就還給厲景琛。
沒了厲景琛的紫氣護佑，叢雲徹底恢複原本早衰的命數。
此刻的叢雲，已經被黑氣和死氣籠罩。
除此之外，他頭發花白，臉上遍布皺紋，進氣沒有出氣多，蒼老的宛如七八十歲老者。
林蘇走近，“叢雲，其實你的早衰命數，本來有機遇。”
叢雲渾濁的眸子顫了顫。
他原本有機遇？
怎麼可能！
林蘇輕歎一聲，淡聲道：“你師父用他畢生修為為你創造了一個機遇，是你沒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