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看,蘇蘇現如今都已經成了這副模樣,她的存在於你而言,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你就算想從她這裏知道些什麼,她怕是都已經無力再告訴你了。”
這般光天化日之下,茗兒穿著一件黑色鬥篷,寬大的兜帽兜住了她雪白精致的小臉。
隨著奚夜的話語,她的目光也漸漸凝在了角落裏,那瘋瘋癲癲的小姑娘身上。
茗兒就那麼愣愣的看著,有風吹過,帶起難民營這片地上的飛塵。
角落裏的小姑娘像是被飛塵迷了眼,她忽然間揉著眼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救我……救我啊……救我……”
奚夜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被折磨成了這副樣子。
他穿著粗布麻衫,布帶綁著馬尾,有些不忍看那小姑娘痛哭,他撇頭看向一邊。
“她……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奚夜道:“秦羨南大婚那日。”
“可是知道了些什麼,受到了刺激?”
奚夜無比確定搖頭,開口道:“你吩咐過,我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這些日子未曾離她分毫,這期間除我之外,她沒見過第二個人,也絕對不可能聽別人說了些什麼。”
茗兒有些不可置信。
她忍不住輕輕地閉上了眼,雙眸一閉,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那日在都城熱鬧的街頭,那從鴻雁樓出來的小姑娘靈動煩躁的踢著腳下石子,嘴裏聲聲罵著秦羨南混蛋……
那樣一個人,為何會瘋癲成這樣?
難不成,是裝的?
“她是不是故意這樣?”
奚夜輕歎,正要為那可憐人辯駁幾句,忽然瞧見那角落靠近幾個不懷好意的大漢。
有人喊:“傻子,這不過就是個傻子而已!”
這樣一句話,立刻引得其餘人哄堂大笑。”
“兄弟,你別亂說,這可是茗香樓出了名的姑娘,高不可攀呢!”
“出了名的姑娘?我呸!”那人粗糙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說到底,現如今不也成了個傻子?”
……
奚夜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實在不忍看這麼多大男人如此言語侮辱一個姑娘。
他擼了袖子就要上前將那人護在身後,誰知身旁的人卻攔下了他。
奚夜不解?
以前的茗兒不是這樣,看到在狗嘴裏搶食的自己,她自己分明怕的瑟瑟發抖,卻還是會伸出手拉自己一把。
一個凍僵的饅頭不夠裹腹,她卻會將大半個分給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瘋,我懷疑她是在騙我,想要逃……為了證實,先看看。”
此刻,角落裏,那大漢看到柔弱哭泣的模樣,低低開口道:“你們不是不相信這是傻子嗎?”
周圍人都在看戲。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那大漢說著,從自己懷裏掏出了一個髒兮兮的饅頭。
也不知這饅頭被揣在懷裏多久,原本雪白的麵色早已不複存在。
他壞心眼的笑著,拿著饅頭將邊緣啃了幾口,隨即就丟到了蘇嫣兒腳邊。
“不是哭著喊餓嗎?此刻將饅頭給你送來了,吃吧。”
蘇嫣兒盯著腳邊滾落的饅頭,眼眶越來越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