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廈競標買下一塊地計劃開發為居民住宅區,地基還沒打下去,九成的單位早已銷售出去。莫笛恩推著愈合良好的莫老爺子出去透氣,心情頗好地說起這事兒。
“那塊地底下都是流沙,根本不能蓋高樓。就算蓋成了,也要倒。虧錢是小,出人命是大。”莫笛恩這樣說著,莫老爺子並無任何反應,好像對這事兒毫無興趣的樣子。莫笛恩繼續推著輪椅壓過一路的落葉,他笑了。
許安安在公司對麵的餐廳吃午餐,梁賀文突然坐到她對麵,溫潤地笑著說:“一起吃吧,一個人吃東西沒什麼意思。而且看到你吃飯,總有一種幸福感,食物也變得特別美味。”於是兩人坐在一起用餐,融洽的聊著公司裏的事情。
吃到一半,許安安突然捂住嘴巴幹嘔起來,“對不起……”她立即站起來,急匆匆地向衛生間跑去。
梁賀文看著許安安點的酸黃瓜和糖醋肉,逐漸陰沉下臉色。他想做一個溫柔儒雅的紳士,可惜老天不願給他這樣的機會。在孤兒院的時候也好,步入社會以後也好,他總是不能幹幹淨淨的活著。嘴角不由上揚,偽裝果然無法改變本質。
許安安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發現梁賀文已經走了,還幫她付了帳。這讓她覺得更加不好意思,在人家吃飯的時候嘔吐確實倒人胃口。尋思著下次一定要找個時間,請他好好吃一頓。
下午莫景琛突然找來地質檢測隊的專家,說要帶人去工地勘測。許安安本來是要跟著去的,莫景琛卻沒讓她去,叫她早點下班回家休息。許安安知道一定是宛妍跟他說了她懷孕的事,並拜托他特別照顧。隻有宛妍的話才能讓他如此放在心上……感受到朋友的關心,許安安心情明快些許。
她懷著高劍離的孩子,濃濃的幸福裏還有好多的不安和恐懼,眼前的一切太過美好了好像都是脆弱的浮萍,抓住了也會跑掉。所以她沒告訴高劍離自己懷孕了,想等到三個月後胎穩再說。
電梯維修中,許安安邊走樓梯邊開心的拿出手機給高劍離打電話。今天難得早下班,她想和他約會。
“你在哪?”她聽到了女人的嬌笑聲,心裏很不舒服,可她理解他的工作無法避免各種女人的圍繞。他答應過她的,她相信他不會亂來。
“現在在忙,有什麼事晚上再說。”高劍離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沒等她再說話就掛斷了。
許安安愣愣地盯著手機,委屈的想哭。
高劍離很忙,她也有工作,兩個人很久沒有一起看電影或是在浪漫的餐廳好好吃頓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很有限,她隻是不想每次跟他在一起都隻是做﹒愛!這讓她覺得自己在他心裏和妓﹒女沒有區別!為什麼他就不能多陪陪她?就像歐玥霆對幕一晴那樣隨傳隨到!是不能還是不願意?
這樣想著腳下突然一滑,她驚恐地栽下樓梯,應激扶住扶手卻還是踩空重重的摔在地上,扭傷的腳踝立即傳來一陣錐心劇痛。
她顧不得刺痛的腳踝,捂住小腹害怕得不得了,表情癡傻的小聲呢喃著:“寶寶……別離開媽媽……寶寶乖,不怕……沒事的……沒事的……”她呆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感覺肚子無恙,捂住腳踝,咬緊唇無聲地哭得撕心裂肺。
“你沒事吧?怎麼哭了?摔倒了?”梁賀文把手裏的文件放在地上,仔細查看著她腫起來的腳踝,眼睛裏是心疼和關心。“上來,我背你。”說著蹲下來雙手向背,許安安猶豫著趴在了他的背上。
梁賀文送許安安去醫院,掛號排隊忙前忙後。他看著她痛苦的表情急出了汗,好像她痛他更痛似的。
許安安驚魂未定,要求先掛了婦產科,寶寶好不好才是她最關心的,連梁賀文不帶一絲吃驚的陰冷微表情都不曾在意。
寶寶很好,許安安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本來想請梁賀文吃飯,可她實在沒有精力,隻好再麻煩梁賀文送她回家。
“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吧?”許安安對他感激的微微一笑,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梁賀文卻突然開口問道:“我哪裏不如他?你疼了難過了害怕了他又在哪裏?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為什麼選他不選我?”
許安安覺得此刻的梁賀文跟平時溫和的樣子很不同,字裏行間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陰狠。她回頭看向梁賀文,他的眼神裏除了多了一抹讓她難為的脆弱,沒有任何不對勁,也許剛才隻是自己的幻覺吧。
“我不知道……也許我選的不一定對,可是就算錯了,我也想繼續錯下去。”梁賀文喜歡她這件事是她聽說的,這會兒算是他的正式表白,她不能再裝糊塗逃避下去,對感情拖泥帶水是不道德的。
“謝謝你喜歡我,抱歉……我的心裏隻能容下一個高劍離。”許安安下車後一瘸一拐地走進家門,沒有回頭和一絲留戀。
“那麼沒有高劍離,就行了……”梁賀文很輕很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