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營的第二天,問清了下午勿需操練,陸星吃罷午飯就騎馬出營。隻顧著達成心意,陸星忽略了其他軍士們反複交待過他的話——切莫單獨出去,一定要結伴同行。
靠著指北針的指引,陸星先是向北走到距離小青山比較近的地方,再調轉馬頭,一路向西而行。他聽營裏呆的時間久的軍士說,西邊向水源,草場更加肥沃。
一路走一路尋找,走到後來陸星索性下馬牽著馬走,不住四下巡睃。然而走過了一大片地方,仍然不見一隻野兔,陸星不禁感到氣餒和奇怪。
之前在大營裏和其他軍士們聊天,聽他們說起,漠北草原極大極遼闊,是一片“取之不盡的寶藏”,而居住在這裏以遊牧為生的漠北族總人數並不多,“這漠北族固然以武為尊,以武力蠻力互相搶掠財物、牲畜的事時有發生,但這片草原足夠大,各部落之間並沒有過爭草場、爭水源的事發生。”
所以,這片草原上應該還有許多野兔、野羊和野馬才對啊。
陸星放眼四周,綠草茫茫,想到再過一段時日便會化為衰草,待來年開春,再發新芽。說不上心情是舒展還是愁悵,陸星輕歎了一聲。
等到明年春天,我要和我的小,啊不,和我的子心一起再去小青山上采藥。嗯,到那個時候,小青山上一定能開出好多美麗的春花。
陸星決定不再往前走了,他找了一處土坡,直接躺倒在草地上,馬鬆開了韁繩,陸星招呼馬,“喂,你也坐啊,別站著,坐下坐下,坐下歇歇。”
陸星今天騎出營的是一匹馱馬,身段滾圓,性情溫馴的馬兒在陸星的指示下慢慢臥了下來。陸星一見樂了,直說道,“這才對嘛,歇一會兒再帶我回大營去。”
一人,一馬,沉浸在初冬下午的暖陽裏,沒有風,周圍一片安靜,青草地的氣息飄過陸星的鼻端。
回味著在輜重營裏那幾天的快樂時光,陸星盤算著要向王好好討一個去廓州辦差的機會,沒有野味,從城裏買些吃食請請同袍們,再一則,要給林子心買需要的用品。
正想著,身邊的馬突然動耳朵、噴鼻子,然後一個打滾站了起來,與此同時,陸星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猛一回頭,陸星就見一道黑影向他撲了過來,陸星敏捷,飛快靈巧地一閃,黑影撲了個空,一頭栽倒在尺把高的草叢裏,跌了個嘴啃泥。
陸星詫異之餘,忍不住被這情景逗得大笑了起來,“啊哈哈哈哈!”
黑影撲得猛且重,這一下跌得不清,一時竟爬不起來,而他的兩個同伴,這時也出現在了陸星的麵前。
其中一人低喝道,“喂,還不起來!”
隨著他的呼喝聲,跌進草叢裏的人有點狼狽地爬了起來。
陸星上下打量著突然出現的三個人。
這三人分明是三個少年。其中二人,穿著麻布短襖和羊皮靴,頭頂束著發,看裝扮和中原各處的普通男孩子們差不多,跌進草叢裏那孩子看起來約有十三、四歲模樣,另一個瞧著比他略大一點兒。
三人中的為首者,也是個頭是最高的少年,他做漠北族人打扮,留著剛過肩的短發,一條大紅色綴著彩色珠子的寬發帶和頭發編在一起,紮成一束垂在腦後,耳朵上一邊戴一個小銀環,一邊是一個銀鑲藍鬆石的大耳墜,這對耳環和頭上的發帶把他襯得益加英俊,眉目如畫。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這少年人穿一身藍色鑲野兔皮的短袍,紮著寬腰帶,腳蹬牛皮靴,腰間別著短刀,腰側還掛著一條黑色的軟鞭。此時,他正目光炯炯盯著陸星。
陸星眼光一掃,覺察到來人沒有帶著善意,心裏警惕起來,他定定站穩,麵對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