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沒有勸慰，隻是側目看向不遠的山峰，那是他年少時修行的地方，也是殺掉所有同門唯一存活的地方，更是弑師嶄露頭腳的地方。
自入世便受盡冷眼，自成名便飽受非議，直至最後入無情被世人畏懼。
傾盆的大雨很快在凹凸不平的地麵彙集成了片片水麵，隻是二人腳下的這片略顯殷紅。
片刻便倒映出兩人的模樣。
“原來磅礴的雨水也會有成為鏡麵的效果。”尹塵望著水中的倒映悠悠的說了一句，嘴角微揚，劍眉微皺。
汝南也順勢朝水麵望去，不禁抬手捋過自身鮮紅的長發：“想不通，我這般英俊的模樣竟會令人感到恐懼。”
尹塵聞言一愣，沒想到汝南還會拿自己打趣：“隻是無情的一個令牌便可讓世人感到畏懼，何況你還是無情最為強力的殺手。”他知道每有神器降世，皆是汝南出手爭奪，而且從未失手。
“你錯了，我其實並非無情最強之人。”
“什麼？”尹塵一臉驚訝之色。
“黑白無常的仙法造詣並不在我之下，至於無情門主。”汝南輕挑眉目，眸中掠過一絲惆悵：“曾有幸見他略微展露仙法，那卻是絕世強者已能承受的極限。”
尹塵心中震驚，仙法造詣不在汝南之下已是離譜，更別說之後的無情門主了。
汝南搖頭淺笑：“修行這條路沒有終點，飛升成仙那隻是世人的執著，否則怎會曆經千年都不曾有人成仙呢？”
隨著見過的強者逐漸增多，對於中州飛升成仙的傳言也更加嗤之以鼻。
黑白子，天心真人，無情門主，哪一個的仙法造詣不是極強，可那又如何，不照樣是凡人之軀。
聽出汝南言語中透露著不屑，尹塵也並未感到意外，汝南的一身傲骨他已見怪不怪。
正想著，掌心感到了一絲暖意，折傘突然傳到了自己的手中。
“我該走了。”
汝南的聲音響起，再抬首望去便隻剩下一道遠處的紅色背影，尹塵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汝南的來意。不再多想，緩步朝著山峰走去，步履也比剛出城時顯得輕快許多。
“汝南，我就知道你這家夥沒那麼容易升天。”看著來探聽情報的汝南，百曉通言語難得顯出激動之意，無情眾多的殺手，也隻有汝南讓他感到了與眾不同。
“看來我近日的去向連你也不知。”汝南挑眉搖頭，神情之中盡顯輕蔑：“日後還是別自稱中州的無所不知了。”
“你！”百曉通怒從心中起，但你字剛剛出口便眼睛一轉：“經月未見，仙法還沒長進多少，嘴皮子的功夫倒是進步神速，見識了。”
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這令牌是你的吧。”
“不然呢。”
“為何會在那正派小子手裏。”
“他想尋你，舉手之勞。”
“可百某的規矩呢？你就讓這小子空手而來？”看汝南一本正經的模樣，百曉通心中更氣，也越發篤定了內心的猜測。
“這你可就誤會我了，我提點過他，但他卻對自己很有信心。”汝南聳了聳肩，陳訴事實的模樣顯得極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