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日,晴。
西北好似就沒有春季,剛從冰天雪地中走出,立即就變成了夏季。
傅斯年早已脫去厚重的盔甲,懶洋洋地躺在一架大車上。
倚著裝糧食的麻袋,頭頂搭著小帳篷,正小口地喝水。
“這該死的西夏人,到底來不來呀!這都快一個月了,連個鬼影子都不見!”
他忿忿地抱怨著,再沒有了當初和童貫較勁的心氣兒。
劉仲武從遠處打馬過來,憂心忡忡地道:“傅指揮,我總覺得最近有些不對。西夏人好像真衝我們來了!”
傅斯年掀開頭頂的簾子,坐起身問:
“怎麼確定的?”
劉仲武下馬,邊走邊道:“高將軍傳來的消息說,左近已經發現過幾隊西夏的騎兵,都是露個麵就撤。”
“幾次下來,已經調走了不少咱們附近的人馬。我總覺得這裏頭有事兒,別是調虎離山之計啊!”
不得不說,劉仲武不愧是沙場宿將,直覺還是很敏銳的。
傅斯年抬眼觀望,四周一點跡象都沒有,想了想道:
“打仗的事自然全都聽你的,既然你說有問題,咱們就開始著手準備吧!前麵背陰處紮營布防,我得把家夥亮一亮了,省得你總心裏沒底!”
劉仲武好奇地追問:“到底是什麼東西呀?這把你給寶貝的,又防水又防火,還全藏在糧食底下。”
傅斯年拍拍身下的麻袋,神秘兮兮地道:
“都是我作坊裏研發的新式軍械!火藥武器,當然要防潮防火了。放在糧食底下可以吸潮。”
劉仲武不以為然,撇撇嘴道:“我還以為什麼稀罕玩意,咱大宋老早就配備了。火藥箭、蒺藜炮,早都不算稀罕玩意兒了!”
“哎!那不一樣!我這些玩意兒更實用,威力也大!等打起來你就瞧好吧!”
說話間,劉仲武呼喝一聲,命令大隊在前麵背陰處休整。
他兵事嫻熟,紮營的選位、布陣甚為合理,將運糧車與廂車迅速構成了一道防禦。
每都之間相互呼應,倚為犄角,最終形成了如雪花一般的陣型。
如果遇到敵襲,可以瞬間結陣,或圓或三角,都看他如何指揮。
士兵們埋鍋造飯,動作倒也不慢,二刻之後,周圍已經飄起了米香。
到底是吃糧食長大的,沒法像遊牧民族那樣以肉為食。
初期的新鮮勁一過,士兵們越吃越上火,漸漸又開始吃回米麵。
傅斯年吸溜著米湯,忽然就覺得腰間一震——手機來信息了!
躲著人看了一眼,隻見上麵赫然寫著:
小心,有西夏騎兵正往你的方向穿插,方向西北,約有千八百人。
傅斯年心中一驚,地府方麵很少關注他的行動,這次看來是真的危險!
騎兵是冷兵器時代的王者,步兵隻有隻有在數量眾多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抵禦。
要不就是利用掩體,要不就是厚重的步兵方陣,還得是那種重甲的。
傅斯年一個機靈彈起來,高聲對帶來的禁軍軍官吩咐:
“立即卸車!把家夥都支棱起來!注意防火!”
又趕緊找到劉仲武道:“老劉,擺陣吧!我忽然有不好的預感,今天怕是要跟黨項人碰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