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回程多少顯得有些匆忙。
臨行前,他囑咐袁崇煥說:
“元素兄,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日中則昃、人滿則損。這個時候,萬不可一味貪功。”
袁崇煥很能聽得進傅斯年的勸,點頭答應道:
“放心,掃蕩後金殘餘的任務,我會主要交給滿桂和祖大壽他們的。另外我也向陛下上奏,派些青年將領來鍛煉。都是你提過的才俊,孫傳庭、洪承疇、盧象升等人全都在列。”
聽他這麼說,傅斯年很欣慰,道:“你能放下就好。差不多的時候,就回朝廷中樞任職吧!功成身退的都是聰明人。”
告別以後,袁崇煥總覺得傅斯年的話裏,有種濃濃的告別之意,對此很是不安。
過了一段時間,不僅是他,就連崇禎也有了這樣的預感。
……
傅斯年回京以後,幾乎是閉門謝客,也不怎麼參與朝政,
崇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收回的遼東之地,忙碌之餘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麼。
這天忍不住問管東廠的曹化淳道:“齊國公最近身體抱恙了嗎?感覺不怎麼能見著他了呢?”
曹化淳躬身回稟道:“皇爺,齊國公最近可能在著書。”
“著書?呃……正好今天稍微清閑,去齊國公府上轉轉。安排一下,朕要微服出宮。”崇禎好像挺感興趣。
午後,崇禎便服來到齊國公府。
進門後見到府內的陳設,他有點發愣——這是幹什麼?
傅斯年家裏好像在做法事,到處布置的都是祭壇之類的。
而等見到傅斯年本人,崇禎更是吃驚。
隻見傅斯年臉上泛出一層玉脂似的光暈,時不時的還要閃一下光。
最直觀的是傅斯年的眼睛。
崇禎看他的時候覺得特別怪異,不但眼珠顯得特別大,看一會兒還頭暈。
閉眼甩了甩頭,崇禎驚問:“大兄,你這是怎麼了?莫非病了不成?”
傅斯年表情複雜,請崇禎進了書房,還屏退了下人。
待崇禎坐定,傅斯年一躬到底,拱手道:
“陛下,臣與你辭行了!”
崇禎還以為他又有事要出差,問:“要去哪?海外嗎?”
傅斯年歎息搖頭,指了指上麵,說:“不是海外,是天外!陛下,我可能沒多少日子了。”
“什麼?!”崇禎瞬間失態。
彈起身拉住傅斯年的手腕,再說話已經帶了哭腔:
“大兄,別人不知道,我最了解你,你乃是神仙中人,怎麼說病就病?莫非……莫非是因為逆天行事了?”
他用自己最能理解的方式猜測著。
見他真情流露,傅斯年也頗有傷感。
安慰道:“不是那樣的,別往壞的方麵想啊!陛下知道我是修道之人,現在這叫功德圓滿!於我個人是好事。”
聽到崇禎稍稍好受了些,問:“不是遭受天譴,那就是功德圓滿,要舉霞飛升了?”
“差不多吧。陛下,我自知停留的時日無多,近來將一身雜學都編纂成冊,供後世參考。另有推算的秘錄,也留給陛下,萬萬不能外傳。”傅斯年的話語間,慢慢的離別之意。
一下午,都是傅斯年在說,王承恩在一旁記。圏圏仦哾蛧
崇禎始終處於一種飄忽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