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七哥那個人吧,也並沒有真的就像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沒理會這人過分誇張的演技,她反而另外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昨天晚上會出來?”
還提前安排惜塵在外麵等著。
聽到這話,楚元胤神色有了幾分古怪。
隨即又是一抹難以察覺的黯然:“自然是想了法子的。你被困住那麼多天,老六那個人又心思難測,本皇子生怕他會對你不利。所以找了關係遞話,讓你趕緊逃出來。”
昨晚給她遞話,讓她快走的人是曼陀。
而按照楚元胤行事作風,在譽王府安插人手大約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能找上的關係,也就隻有……
“你見到謹言了?”
隨即想到曼陀的真實身份,以及她一直貼身伺候著永寧,沐雲歌心下沉了沉。
楚元胤原本情緒就不是很好,這會兒聽到這話,整個人更加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徹底焉巴了。
勾著腦袋神傷了片刻,才搖頭:“沒有,隻是遞了個信兒。”
事實上,自從上次在城外莊子分手,對方被玉灝帶走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
這些天楚元胤滿心的思念跟不安,也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人生中的酸甜苦辣萬般滋味兒。
暗自思索著玉瑾言跟曼陀的關係,沐雲歌倒是沒有再深究。
感情的事情也隻有兩個當事人最清楚,旁人不好插手。
楚元胤這邊也很快抽身出來,強打起精神虛拉了她一把:“不說這個了,你倒是趕緊跟本皇子去見七哥啊!
他還在等著你呢。”
見肯定是要去見的,但是在這之前還有事兒要做。
沐雲歌去了隔壁安置宮女秋娥的房間。
秋娥傷的有些嚴重,這會兒還在陷入昏迷人事不知。
沒著急叫醒她,沐雲歌反而給她注射了一劑安神藥。
隨即扭開了醫療室的光門。
外頭的院子裏,差不多就在光芒亮起的一瞬間,玉樹天竺兩個丫鬟齊齊過來,一左一右簇擁住了楚元胤。
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八皇子,我剛剛做了點心您要不要嚐一嚐?”
“天竺手藝很好,您可千萬別錯過。”
楚元胤:“……”
等沐雲歌出來時,身後房間的床上已經是空空如也。
十王府跟小院之間的距離稍微有些遠,楚元胤早有準備,安排的馬車就在外頭等著。
沐雲歌跟他一起上去,服用了治療內傷的藥物之後便一直閉目養神。
坐在對麵的楚元胤則是一路絮絮叨叨。
說他跟自家七哥小時候的事情,說他家七哥有多不容易,還為他如今的處境打抱不平。
沐雲歌實在聽得煩了,忍不住掀開眼皮插了一句:“你們小時候,不是三個人一起長大的嗎?”
不隻是他跟楚元戟,還有一個楚元燁呢。
果然這話一出,楚元胤一下子就沉默了,再也不吭聲。
如今城中巡查嚴格,即便是楚元胤的馬車,也遭到不少盤查。
在其中一次停車檢車時,沐雲歌明顯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直直望了過來,透過車簾的縫隙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視線存在感極強,似曾相識又帶著些許銳利,讓她十分不適地皺起了眉頭。
心下奇怪,沐雲歌撩開馬車簾子四下張望,卻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
旁邊倒是有家酒樓,人來人往還挺熱鬧。三樓窗戶開著,不過那裏空空如也,看不見什麼特別的。
加上楚元胤又著急回去,隻能不了了之。
隨著馬車重新往前走,酒樓三樓原本沒人的窗前的人影一閃,一道身影站在了那裏。
白薑荷手裏端著一杯酒,小心翼翼地靠過來:“殿下,您在看什麼呢?這是您最喜歡的酒了,嚐嚐還是原來的味道嗎?”
十王府的青雲閣,沐雲歌被楚元胤拉著,幾乎是馬不停蹄地一路奔向了這裏。
剛一進去,便看到了坐在窗前看出的人。
公子如畫,如斯如玉。
脫下了一貫深色的衣袍,楚元戟破天荒地換上了一件月白色的常服。
頭發半梳,隻用一根簡單的木簪固定著,整個人都沐浴在明亮而幹淨的陽光裏,任誰都沒法將這一幕跟殺伐果斷的西晉戰神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