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三人才從書房出來。
安排了沐子胥上奏麵聖述職,楚元傲暗中鋪開人手撒網。
至於沐雲歌,女子之身原本不便,又念著她的安危,在沐子胥的強烈要求下,隻能暫時在府中歇著。
臨行前,楚元傲特意多看了一眼沐雲歌。
這個小東西,今日又給了他完全不一樣的另外一種衝擊感。
原來女子議政,也別有魅力。
壓不住心底的躁動,他眨眨眼,拋過去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
騷包的小動作,惹得楚元戟腿腳再度蠢蠢欲動。
還是沐子胥見勢頭不對死死拉著他,等人走了,才一臉心事重重。
足足猶豫了半刻鍾的時間,試探道:“雲歌,你回來也沒多久吧?去看過……母親了嗎?”
提到向珍雁,在意識深處昏昏欲睡的沐雲歌突然清醒。
腦殼一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身體的控製權,又重新回來了!
同時也是下意識的反應,臉色微沉。等對上自家兄長研究的目光,她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已經去看過了。”
隨即,她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我明白兄長的意思。”
沐子胥,到底是沐家人。
不僅是長子,還是嫡子。
以後整個沐家的未來,都在他肩上。
所以即便是這些年遠在青州,想必府裏頭發生的一些事情,也瞞不過他。
沐雲歌也就不遮掩,將自己對母親的心結,直接攤開在了明麵上,
“母親有母親的思量和立場,我並非不理解她的做法。
隻是,理解不等於讚同。
兄長且放心,我永遠都是她的女兒。”
是女兒,自然會盡該盡的孝道。
卻也,僅限於此了。
沐子胥一雙眼一直在她臉上,沒有錯過沐雲歌眉宇間的任何一點變化。
聽到她說完最後一句話,不僅成功打消了心底的怪異,還滋生出一些淡淡的愧疚來。
也忍不住跟著歎了口氣:“抱歉雲歌,是兄長回來得晚了。”
讓雲歌跟什麼清河陳家聯姻,他是十分不讚同的。
已經有了一次身不由己,沐家的女兒,他沐子胥已經跳出泥坑的妹妹,從此之後就該活得隨心所欲,萬事順意,才對!
無奈沐睿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猜到他若知曉必定會阻攔,生怕自己這個兒子趕回來壞事,所以暗中動了手腳截了消息。
實際上關於這樁婚事,沐子胥也是直到回來的路上,才得知。
其中這些曲折,他也沒有做多餘的解釋。
隻是伸手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溫聲道:“放心,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兄長,已經回來了。”
往後的日子,必定會護好這個妹妹。
沐雲歌不置可否,也跟著笑了笑:“好。”
幸好單就這件事情而言,截至目前為止,結果還算是好的。
沐子胥也長出了一口氣。
果然剛才那會兒是想多了,被一些奇奇怪怪的念頭給誤導了。
哪有什麼怪異,眼前這個人,不就的的確確是他妹妹沒錯嘛!
大概是他長途跋涉回來,又思慮過重,腦袋不好了吧?
不然剛才在書房中,怎麼會突然有那麼一瞬,覺著自家妹妹被人掉了包的荒唐蠢念頭呢?
搖頭失笑,沐子胥想了想,還是不怎麼放心。
對自己的身體不放心。
又喊來隨身小廝,打發人出去請個郎中回來了。
危機壓頂,如今的京城之中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適才在父親那裏,對方也同他細細交過底,分析過了。
如今的沐家處境,著實是不太好。
他還得幫著一起,守好家族,護好母親妹妹呢。
可不能生了病不自知。
自然,沐雲歌是完全不知道自家兄長還能有這個覺悟的。
隻是多少猜出了一點兒端倪,又聽說他要找大夫,忍著笑自薦:“兄長覺著哪裏不舒服?
要不然我幫你看看?
我的醫術還算過得去,真的。”
沐子胥幹笑:“嗬嗬,不用不用……”
兄妹兩個難得玩鬧,沉悶的氣氛也淡了不少。
晚膳時候,是他們一家四口在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