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日,紹興十七年的秋闈結束。
許仙疲憊的從考場出來,眼眸裏卻洋溢著光。
這次考試他覺得自己考得不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能夠金榜題名。
那樣的話,他就隻需要等到用心讀書,然後靜等來年的春闈。
若是再能過了春闈,新科狀元不敢想。
但隻要能參加殿試,得個進士出身,他就心滿意足了。
“希望不會出現什麼變故吧。”
許仙心中想著,踏步向著姐姐家走去。
路過西子湖畔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出鬧劇。
一個小販正對著一個躺在樹下吃梨的邋遢道人磕頭哀求。
周圍圍了許多人,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枚看起來香甜可口的香梨。
許仙好奇看了會兒熱鬧。
很快就知道了來龍去脈。
原來是那個邋遢道士向賣梨的小販討了一枚梨,吃完之後,說要請在場的人吃梨。
然後便將吃完的梨核種到了土裏。
眨眼便長出了一株梨樹,樹上結滿了香梨。
如此神奇法術,當真是神仙手段一般。
自然贏得了在場眾人的頂禮膜拜。
至於為什麼那個賣梨的小販要跪在邋遢道人麵前磕頭哀求。
則是因為賣梨的小販發現自己一車的香梨全都沒了。
“所以不是法術神奇,而是類似於移花接木,偷梁換柱的把戲。”
“這道士真是壞得可以。”
許仙心中不喜。
那邋遢道士或許自以為隻是在遊戲人間。
但卻怎知或許那一車梨便是那小販的身家性命所在。
果然。
別說是漫天仙佛了。
就算是在一個學了點皮毛法術的修行中人眼裏,凡人也隻不過是玩物罷了。
想到此。
許仙頓時無比同情那哭訴哀求的小販,猶豫一下。
才壯起膽子在人群中對著那小販大喊道。
“去報官吧。”
“道士偷了你的梨,按照我大宋律法。”
“竊盜贓滿五貫文足陌,處死!”
“不滿五貫者,也要脊杖二十,罰役三年。”
“你去報官,我們可以給你作證。”
此話一喊。
跪地哀求的小販頓時愣住,而躺在樹下吃梨的邋遢道人也是一臉懵逼。
圍觀的人群沉默片刻,唰的一下,做了鳥獸散。
讓本來還想在人群中渾水摸魚的許仙頓時尷尬的站在了原地。
“好,仗義執言,方是我輩男兒。”
“書生,貧道遊戲人間,就是為了等一個敢仗義執言之人。”
“你剛正不阿,義薄雲天。”
“正是貧道要等之人。”
“你拜師吧。”
邋遢道人起身大笑,打破了此刻的尷尬,一臉欣賞的看著許仙。
多謝,告辭!
許仙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開什麼玩笑。
他可是要中進士當官的人,怎麼可能會拜一個邋遢道人為師。
說句不好聽。
連一個賣梨小販都要戲弄的道士,打得過千年蛇妖嗎!
他若是真想靠著用妖術打敗妖術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早就直接去金山寺拜法海為師了。
“老頭子還真是挺警惕的。”
“果然不愧是咱老林家的種。”
看著許仙逃走,邋遢道人沒有追上去,收起跪在地上的小販。
那小販竟然隻是個傀儡木偶。
而旁邊梨樹那細細的枝丫上,八個身影,排排坐,吃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