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卿記得自己昏迷前,依稀做了個夢。

夢見一隻會說話的黑咕隆咚團子,光明正大地暗殺她。

她被黑團子砸得吐了一口血,然後……應該就死了吧?

就在她猜測,自己睜開眼看到的會是恍如仙境的天堂,還是陰森詭異的地獄的時候,耳畔響起了熟悉的嗓音。

“夏卿卿情況怎麼樣?她什麼時候能醒?”

是季嶼川。

她的合法丈夫。

隻可惜,這個丈夫對她來說,僅僅是合法。

其他所有與夫妻有關的溢美之詞,都無法用在他身上。

無論是“情投意合”還是“伉儷情深”,就連“新婚燕爾”都不曾有過。

他們的這場婚姻,有的隻是她橫刀奪愛,以死相逼。

別誤會。

這裏說的以死相逼,不是她夏卿卿用自己這條命,去逼著季嶼川娶她的意思。

她隻不過是卑劣地抓住了季嶼川的軟肋,用他最在乎的女人作為籌碼,以此來威脅他娶自己罷了。

忽略她逼婚這個劍拔弩張的過程,單看結果還是很愉快的。

至少,她如願嫁給了季嶼川。

而他能給的,也僅此而已。

以季嶼川對她的抗拒程度,想和他再進一步有夫妻之實是不可能的。

夏卿卿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一頭……除了家世好點之外,一無是處的草包花癡大野豬。

花癡不難理解吧?

草包的意思是說她蠢。

野豬就更好理解了,又醜又癡肥。

瞧,就連形容她的量詞,都是用“頭”呢。

由此可見,大家對她的評價是何等準確。

就在夏卿卿自嘲自己的糟糕形象時,一道同樣熟悉的聲音,回應了季嶼川提出的問題。

“她不是已經醒了麼?”

夏聽瑾厭惡的眼神在夏卿卿身上一掃而過,旋即譏誚地看向季嶼川:“你老婆既然醒了,麻煩盡快辦理出院。”

“醫院病房很緊張,不是什麼人都配浪費醫療資源的。”

話落,他利落轉身。

夏卿卿聽見病房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一顆心仿佛隨著那扇關上的門,顫了顫。

她有預感,接下來季嶼川要說的話,一定是她不想聽的。

果然。

季嶼川用淡漠的口吻,通知她:“夏卿卿,我們離婚。”

夏卿卿倏地睜開眼。

含著水霧的雙眸,倔強地盯著他,哽咽開口:“我、我們……能不能不離婚?”

季嶼川唇角勾起一抹譏諷,反問:“不離婚,你憑什麼?”

夏卿卿動了動唇,語塞。

是了。

她沒有能夠用來季嶼川的籌碼了。

從前,她能仗著自己的家世橫刀奪愛,用他白月光的命以死相逼。

現在,她連最後一點依仗都沒了。

曾經的她,是鼎鼎有名的夏家大小姐。

身為夏家數代男丁中,上百年才出的這麼一顆獨苗苗,整個夏家從老到小對她都是極盡寵愛。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即便她要天上的月亮,夏家也能想辦法讓人上天弄來月亮……上的一點物質。

隻可惜,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

現在的她,不再是夏家小公主。

之所以會失去公主待遇,不是因為夏家破產。

而是因為她不是夏家千金,是鳩占鵲巢的冒牌貨。

……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

三天前,季嶼川向她提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