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兒撕了臉皮,怨恨地瞪著沈淩魚:“你來幹什麼?”
沈淩魚一搖折扇,瀟灑地扇了扇,語氣那叫一個輕鬆:“來看好戲啊,你們夏家戲台子都搭起來了,不至於把送上門的客人趕出去吧?”
他說著,不客氣地指揮躲在一邊的傭人:“麻煩你們幫我搬把椅子過來,順便帶一碟瓜子……花生米也行。”
夏寶兒簡直被他這肆無忌憚的態度氣到內傷,偏偏礙於他手裏用來裝逼的那把折扇上寫著的“好狗,乖,汪一個”給堵了回去。
她要是真“汪”了,那豈不是在說她是狗?
為了不對號入座,她隻能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起來,擠出個假到不能再假的僵笑:“既然沈二少窮到去戲園子的門票都買不起了,那您就在夏家自便吧,我們夏家好歹底蘊深厚,不至於沒有這點容人之量。”
沈淩魚像是沒聽出她的指桑罵槐似的,悠哉悠哉地坐在傭人搬來的椅子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搖著扇子,嘴上還她:“甭費心思招呼我了,我會把這兒當自己家的,你還有什麼手段,趕緊使出來。”
夏寶兒捏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他當成空氣,這才重新提起勁來攛掇郝夫人。
“外婆,您可千萬別信了小人的挑撥!”
她說著一癟嘴,可憐兮兮地咬著唇:“第一醫院都傳遍了,沈二少是夏卿卿的入幕之賓,他故意說那種話,就是為了替夏卿卿出氣的。”
“呸!”
正磕著瓜子的沈淩魚一口把瓜子皮吐地上,緊急叫停她的造謠:“夏寶兒你胡咧咧什麼?誰是她的入幕之賓了?”
他說著瞪了因為坐在輪椅上,所以和他視線平齊的夏卿卿一眼,而後愣住。
他不會是眼花了吧?
怎麼感覺夏卿卿醜得不那麼抽象了?
在他的印象裏,夏卿卿無疑是極醜的。
說不上來是哪方麵的醜,就是感覺眉眼耳鼻唇都透著一股強烈的醜感。
打個比方。
大明星出現在人堆裏,大家看著便會覺得他無論是外貌還是身材,都格外突出,就跟打了光開了美顏似的。
夏卿卿之前在他眼裏的長相,就和打了反向變醜濾鏡似的,說不出來她哪裏醜,但她就是醜得很抽象。
乍一看,他甚至都不覺得夏卿卿有那麼醜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沈淩魚心頭咯噔了下,伸手就給自己來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嘴巴子,並且在心裏瘋狂呼叫自己,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是瘋了才會覺得夏卿卿不醜。
這都是錯覺!
錯覺!
可惜夏卿卿沒有讀心術,要不然就能知道她試圖破解“詛咒”的計劃已經開始生效了。
她此刻正等著看郝老爺和郝夫人對陸清研的態度。
從夏寶兒震驚的反應不難看出,郝老爺給出的,關於陸清研流落在外的原因,並不是她設定的。
所以這其實是世界漏洞的自我修複。
既然世界能夠自我修正錯漏之處,那她隻需要努力找出夏寶兒人為設置的bug,就可以撥亂反正。
那麼,按照她的猜想。
她和夏寶兒在現實世界裏的關係,應該是婚生女與私生女的姐妹關係。
又或者是更進一步的婚生女與私生女之間,糅雜著真假千金互換的關係。
綜上,她即便被冠上了“假千金”的名義,她依舊是夏先生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