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第四章.漂泊9(1 / 3)

停暖那天,下著雨,岩峰帶了些常換洗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搬去了安東的住處,正式開始了他們藏匿在這個城市裏的一段秘密的生活。

春雨從他們住在一起後就斷斷續續下個不停,日子裏似乎沒什麼驚濤,像是能看到一輩子似的了。

同居的第四天,岩峰的同窗馬昆成和裴少青的房東家兒子結婚需要婚房,便不再往外租賃,他們隻好找了新的房子。搬家這天,原本裴少青是打算邀幾個同學齊力幫忙就完事了,可那幫懶貨本就嫌煩,又見天下著雨就更不願冒著風雨幫這個忙,最終湊了錢請了搬家公司來,巧合是安東就職的那一家。

看到客戶是岩峰和他的同學時安東有些驚訝,生怕少青和昆成認出自己來,便偷偷戴上了口罩。

住院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年多,除了岩峰,別人都已經不記得那段故事了,更甭提故事裏的人的模樣。

這是岩峰第一次看到安東工作的樣子,褲腿的泥濘,渾身的汙跡,被別人使喚的卑微,麵對這一切他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當他看著安東扛著箱子走進雨裏時,心已經開始疼了。接著裴少青躲在門口抱怨著安東動作不夠利索,打濕了自己的一箱子家當。岩峰回頭盯了裴少青一眼,卻什麼也沒說,隻衝進雨裏伸手與安東合力將箱子推上了貨車。喵喵尒説

安東看了他一眼謹慎說:“你別管了,趕緊進去,沒事。”

岩峰站在雨裏,看著安東轉身回到樓裏的背影,眼裏全是水中的倒映。

第二天安東辭了職,理由是回家,搬家公司的老板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電台裏的聲音依舊矯情著,季節在那些故事中不斷變換,過了絮雪翻飛的仲春,便準備著要入夏了。

這個春節過後閆依母子都沒有再回來過那座院子,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逃避來避免某些傷害,生活才得以繼續。

閆依在父親那一輩就基本上沒有什麼血緣上過從親密的族人了。有的在□□時期被迫害致死,有的因一些曆史原因而下落不明,總之原本就不昌盛的家族,到了閆依這兒就更顯得荒涼了。原本當初在小學時還有那麼些幼時的發小,可自隨了父親支援三線多年,又下了鄉,就再沒了記憶,現在連個名字也都想不起來了。

好在當年去高原插隊時認識了陸瑤這號人,人生才有了點兒意思。

而在陸瑤的生活裏,除了商業上的社會關係,朋友便是親人。

所以她們從實質上擁有了一種超越友誼的親情。

閆依的健康大概是因悲傷來得突然而受到了影響,為此陸瑤不止一次逼迫她接受治療,但都以各種倔強的溫柔給一次次拒絕了。

這天,陸瑤必須得去韓國一趟,她一手創建的高端美容品牌項目正在經曆著關乎生死的關鍵時刻。如果說當年邱石為她奠定好蓉石這個品牌的基礎,那麼韓國的項目則是屬於她個人的成功與能力的體現,所以她不能讓它還沒有長大就被別人奪走。

當初選擇從韓國的市場出發,目的也就是能夠從外圍殺回國內,一是這樣更加利於品牌在國內的發展,二來也更加名正言順將這個品牌以更成熟的姿態推向國際市場,三則毋庸置疑的是,韓國在美容市場有著成熟的經驗和技術。

所以到目前為止,韓方依舊認為該項目是他們的孩子,而非陸瑤的果實,這便是這場品牌爭奪戰的起源。

然而關於閆依的實情她本應該告訴岩峰,由他來照顧閆依。但岩峰目前正麵臨畢業與未來的選擇,她接受了閆依不願意在這個時候來給岩峰更多的心理負擔,於是最後實沒了辦法陸瑤就強製性地把人送進了醫院,這才安心飛走。

陸瑤前腳走,閆依就想出院,但又怕院方給陸瑤或者丹增打電話便隻好定下心來。

丹增每天都會來一趟,不怎麼聊天,隻按時報備陸瑤在那邊的情況,以及關於岩峰學習的事,或者一些瑣碎的談資。

周末,閆依一早起來先給兒子打了電話約好了一頓午餐,再給自己化了妝,掩蓋住那一臉的噩耗,然後回了陸瑤的別墅裏準備了一桌菜,及厚厚一疊帕克從美國傳真過來的一些在設計領域頗有聲望的學院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