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岩峰那頭還在去公司的路上,馬昆成這邊的局麵已經鬧得很難看了。
會議室的玻璃隔絕著外麵的交頭接耳,有說刁客難纏的,有隔岸觀火看笑話的,有事不關己埋頭無視的。
這一對年輕夫妻從大學開始就為了這套房狂奔似的努力,足足攢了7年積蓄終於交上這套房的首付,後又苦等近三年的時間才終於拿到了房,接著纏了好多親戚朋友湊來了裝修的錢,剛住進去還不到倆月沒成想房子就出了問題,多處牆體滲水,水順著牆根兒往下浸,連累得樓下的一家人也是苦不堪言,好不糟心。
誰知公司這頭聽到對方提出的要求,同時又指責工程的問題,負責開工的老曹先不樂意了。他本是個粗人,仗著自己資曆老,幹活又是把好手,可他哪有跟客戶打交道的經驗,兩句話不對付嗓門兒就大得震耳上頭,一跟人爭辯就像是要跟對方幹仗的架勢。
那夫妻二人也不是個軟柿子,女的一邊哭一邊說自己找來就是圖店大安心,沒想到卻毀了自己翹首以盼的日子。男的氣得口沫橫飛,說到憤恨處就忍不住拍著麵前的會議桌把公司上上下下罵了個夠。
這亂哄哄的架勢驚動著高層管理出麵將老曹拉了出去,回來又陪著笑臉一麵安撫著客戶,一麵盤算著怎麼收拾這僵局。
馬昆成在另一邊的辦公室裏望著發怒的上司,一言不發地
岩峰匆匆趕來,剛進公司大廳一個相熟的同事就上前來給他簡要地說著情況。人到會議室門口,就見那客戶要吃人的模樣,著實把他也給嚇住了。
同事紛紛向他投去或同情或樂禍的表情,他倒也沒心思去在意那些無關此事的人,隻是他看著那對夫妻的失態,他真是羞憤難當。越想著當初他們真誠的信任,自己的保證,他真是接受不了這種讓人失望的感受。他的自尊心猶如被架在炭火上烘烤一般,連踏進那扇門勇氣都像是要抱著赴死的決心似的。好在此時上司的助理上前來,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然後傳達了指示,他徑直朝著那間讓人絕望的辦公室去了。
黃海頂著整個設計部門的總監頭銜,同時又是公司的創辦者之一,麵對岩峰這個有才華又有關係的山芋真是又愛又氣,畢竟從公司發展這些年以來,幾乎就沒有出個這麼嚴重又低級的問題。
馬昆成麵對強權,在岩峰還在來的路上就已經選擇了明哲保身,把岩峰工作時間缺勤的事給無奈地賣了出來。畢竟岩峰這個設計師作為項目組的核心是要時時跟進施工的進度和質量把關,然而在最關鍵是的時候,因為許寧莎帶著錢皓宇的出現讓他忘乎所以地當起了甩手掌櫃,直接把跟進工作交給馬昆成這個設計廢料,卻徹底無視對方喜歡搞些旁門左道走捷徑的小聰明,結果在陰溝裏翻了船。
麵對著自己的事實,無論問題的根源在哪,一碼歸一碼,不管馬昆成是怎麼說服老曹配合他從中獲益,他沈岩峰都難辭其咎!
“我也是真的服了,這些年多少個大的項目都沒有出過紕漏……我想不通這麼個普通家裝竟能搞出這麼低級的問題。怎麼辦吧,你說。”在怒罵一通後黃海一屁股塌在椅子上,問。
岩峰怒目斜視著馬昆成,聲音低沉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他心裏大概是有數的,估摸著這事鐵定是材料出了問題,不是有人故意使壞就是馬昆成連同老曹不老實。但目前沒有證據,他也隻能忍在肚子裏。
黃海道:“嗬!行。你們項目上的問題,所有問題由你們項目組所有人根據情況劃分負責,到時候交一份報告上來。公司是不可能為你們犯的錯買單的。”
岩峰聽出那話裏關於錢的意思了,說:“那……我現在去現場看看情況,然後開始著手……”
話沒說完黃海就打斷了他,說:“不用了,後麵的事交給董玲他們組接手。”
岩峰想要據理力爭為自己的錯誤做一個完整的了結,正要說:“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人家業主明說了要換團隊,你想彌補有什麼用!你自己看看他們提的要求,換團隊,賠償所有包括我們返工期間所包含的他們在外麵租房的費用。除非你有本事挽回他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