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六章.沉沒7(1 / 3)

出租車堵在高架橋上,的哥那張嘴跟上了膛的重機似的,又是談著城市這令人著惱的交通,又是對奧運開幕式場館的期待好奇。一邊罵眼前的困一邊又自我安慰似的說這是城市趨好發展的必然因果,無奈又滑稽極了,就像兩個人格在吵架。

聲音在岩峰的周圍聒噪,他連個應酬敷衍的假笑都不願意給,隻望著窗外一成不變的焦灼和冷漠梳理著腦子那一地雞毛的情緒。

他並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失戀了?分手是他提的,為什麼要這麼做?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一個清晰的思路。隻是在那種情況下,他覺得自己不說分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當思緒還沉淪在矛盾,憤怒,失去理智的混亂裏,幹媽的一通電話把他拽回了現實。盡管他知道自己的失業終究是宣紙裹碳瞞不了多久,但還是沒有料到消息傳得這麼快,都沒隔夜就東窗事發了。

他去了陸家,被斥責是必然的了。

然而沒人知道他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沉默的惆悵裏,思念那些與愛情的日子,忍不住就紅了眼。

詹木廷見狀以為是老婆的話訓狠了些,方忙勸住了她,轉而又安慰岩峰吃一塹長一智。

陸瑤看他眼睛泛淚,心也軟了,便起身說:“得了,這事兒過了就不提了。這些日子你先緩緩,出去散散心。等你回來,就給我去公司報到,我讓你大進哥帶你。別苦著個臉了,天塌不了。”話畢就起身去吩咐傭人準備晚飯,並給女兒和大進打電話,想著讓幾個同輩的發小回家聚聚餐,給岩峰解憂,但她哪裏知道岩峰的憂悶是有別的緣故。

麵對幹媽的強勢,岩峰自是沒膽子忤逆的,便隻好藏著心事逆來順受。

另一邊的安東一直坐在床沿不動,直到窗外那七彩的霓虹燈又亮起,他歎了口氣才感概著天黑了。

沒心思飲食,隻默默把岩峰怒走後的殘局簡單收拾了一下,倒在沙發上昏昏睡了過去。

夢中,一間似是而非,陌生又麵熟的房間裏,見一人站在窗口邊,說了一句,“其實我可以飛。”

安東在夢裏問那人:“飛哪兒去?”

那人說:“不知道,飛了再說。”

安東忽然就見那人回了頭,他一下子哭了,夢裏的他似乎知道這個人要走了。

當那人一腳跨上了窗台,他便從迷蒙中驚醒過來。

人躺在沙發上聽著窗外傳來的微弱喧鬧的聲音,看著天花板上流動的五彩光色,又看了看茶幾上的手機指望著能有個關於岩峰的信息或者來電。見手機沒動靜,腦子裏就開始反複琢磨著那夢裏的情景,心裏不由地生出一絲不安來。

從沙發上起身,回頭望望床的位置,電腦還在那兒,岩峰沒有回來。

從下午到現在,他一直沒有去看電腦裏的信息,現在大勢已去,曾經一直懸在他心頭的那塊石頭也落了地,雖然砸得人有點疼,終歸是塵埃落定,他也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插上了電源,開了電腦,點開圖標,賬號自動登錄,餘聰的頭像一個孱弱無助的求生信號一樣,依舊孤獨在列表欄裏跳動著。安東咬了咬牙,把一腔委屈的憤怒給咽了回去,帶著那滿腦子的問題點開了信息。

他想知道餘聰是怎麼得到的自己的號,他又是什麼時候來的,來幹什麼。他無從去假設對方的意圖,對他而言這幾乎是一個已經被他遺忘的人。為了封印自己的經曆,他擔心過很多種情況,唯獨他沒有想到是這個本來不屬於這裏的人千裏迢迢跑來戳破了這一切。然而,他從第一句話開始依次看下來,那字裏行間的故事,讓他觸目驚心,憤怒的情緒悄然轉化為一種天性的悲憫,同時最後的那句話讓一種緊張的情緒漸漸抓起了他的心。

那個夢現在更加讓他膽戰心驚,他先看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然後來回滾動那些聊天記錄,找到了餘聰透露的自己落腳的酒店,還是那家酒店,曾經他們第一次見麵後便去的是那裏,他記得。

不容遲疑,他立刻動身出了門。

安東衝進酒店大堂,直奔去了辦理入住的櫃台。

“您好,先生,需……”

“你好……能幫我查一下有沒有一位叫餘聰的客人住你們這兒嗎?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