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落顏閉上眼。
“他不知你墜崖的真正原因，隻當是自己趕到的太晚，讓你覺得失望透頂，才會跳崖。”夢神機聳肩道，“說起來，這件事並非你們任何一個人的錯。”
如果真要怪，就去怪那肮髒的血蠱族和北梁皇室吧！
“我知道了。”風落顏睜開雙眼，絕色的容顏滿是柔和。她試圖扶起蕭瑾宸，但身子剛起到一半，自己也跟著軟綿綿重新倒下。
“顏兒！”夢神機嚇一跳，連忙扶住風落顏，指尖覆蓋上她的脈搏，倏爾，才蹙眉道，“你的往生咒已經等不了了，明日，我就帶你回天道。”
“好。”風落顏這次沒有拒絕，而是乖巧地點頭，眼神裏麵透著堅定。
她要活下去！好好生下這個孩子！
她必須等蕭瑾宸醒來！
夜裏，月過柳梢，那一縷清寒的月色透過窗軒，折射到地麵上。
風落顏給蕭瑾宸喂完藥，拿手巾給蕭瑾宸擦臉，神情溫柔間透著幾分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緩緩踏入殿中。
不知過了多久，等風落顏終於回過神來，她一轉身，剛好對上南清皇帝充斥慈愛的眼神。
“父皇？”風落顏先是一愣，隨即行禮道，“顏兒見過父皇。”
南清皇帝眼看風落顏身子彎下去，連忙上前搭住她交疊的手，將她重新扶起，責怪地道，“幹什麼呢？從前不見你這樣守規矩，怎麼有了孩子以後，倒是跟父皇生疏了？”
“並非是生疏，是尊敬。”風落顏眉眼彎彎，“大概是有孩子後，更能體會到爹爹和娘親對待子女的那份心情。”
南清皇帝一怔，細看之下，他那雙眸子竟然有些淚花在閃動。
“好，好啊。”南清皇帝拍拍風落顏的肩膀，大笑兩聲，語氣摻雜幾分灑脫和豪放，“朕的小顏兒長大了，朕很高興，朕相信，你娘親也一定會很高興。”
說到這裏，南清皇帝聲音一頓，目光漸漸溫和下來，“此次去天道，替朕跟你娘親問好。”
他身為普通人，沒有資格入冰凰族，這是他的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他一生不能擁有靈力，無法打破冰凰族的族規。
“父皇，你放心，顏兒一定會盡快完成長老們的考驗，讓娘親來跟你團聚的。”風落顏像是看出南清皇帝臉上的落寞，溫聲道。
誰知，南清皇帝卻是清淺一笑，緩緩搖頭道，“顏兒，朕明白，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希望父親跟母親團聚，為了達到這個目標，自幼就很努力。”
“但其實，我跟你娘親都明白，我們不可能永遠生活在一起。”南清皇帝歎息地道，“無論是你娘親，還是朕，我們在各自的世界都有不可卸下的責任，我們無法離開自己生活的地方。”
他是南清的皇帝，這片大陸需要他。
若離開這裏，南清將沒有帝王，好容易和平下來的江山，會再度大亂。
“這件事之前不跟你講，隻是因為...冰凰族的長老想借此來激勵你，他們打算給你一點壓力。”南清皇帝繼續道，“朕和你娘親雖然不忍心，但明白，自從知曉你繼承冰凰族皇室血脈和天命卦眼的那一刻起，這些就是你未來必須經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