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災民能夠在這次突襲中取得成功,其實是跟共存派打了個時間差。
當談判失敗,舒雲歸去追獸人首領的時候,共存派擔心獸人反撲,調動了幾乎所有能用的部隊前往城牆鎮守,結果外敵沒來,反而老家被人抄了。
當理事會急急忙忙調兵回來的時候,災民已經把王宮都拿下了,若不是王宮裏麵有不少守軍,隻怕現在王宮就得成為他們新的難民營了。
傑弗裏被人擺了一道,雖然不知道是被誰擺的,但絲毫不影響他氣得紳士架子都不要了,親自領兵鎮守理事會辦公廳,與王宮外麵的難民隔空對峙,他倒要親眼瞧瞧,到底是誰敢在內城玩他的花樣。
直到他從望遠鏡中看見舒雲歸和柯尼莉絲坐著叛軍的車回到他們的據點中,雙方之間脆弱的互信關係算是徹底崩了。
“該死的!那個病秧子究竟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兩個都上趕著去幫他!”
傑弗裏怒不可遏,銅製的單管望遠鏡都差點被徒手捏變形,他回頭衝防務大臣格蘭怒吼:“去!把王宮給我圍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費恩弄到哪裏去!”
“所有人手都還在城牆上防守呢,這個時候撤回來,要是獸人軍團來襲怎麼辦?”
格蘭憂心忡忡,雖然名頭是防務大臣,但內城有多少可調之兵大家都心中有數,想要對外禦敵,又想要鎮壓內部動.亂,就算一個人八隻手也不夠用的。
“老話說的沒錯,欲攘外必先安內,今天我算是明白了,內城中雙政權體係一天不結束,對抗獸人的戰爭就一天不能勝利!”
他重重將望遠鏡摔到了地上,玻璃碴崩得到處都是,格蘭後退了半步,便聽傑弗裏厲聲道:“還不快去!今天無論如何,費恩和舒雲歸必須給我抓一個回來!”
格蘭急匆匆去了,與他同時行動的還有國王騎士團。
夜幕降臨,理事會辦公廳那邊早早就亮起了燈光,但災民據點這邊卻是漆黑一片,除了拉閘限電之外,也有國王騎士團準備摸黑潛入王宮的緣由。
王宮的外圍牆相比內外城城牆就矮多了,騎士團一行十二個人帶上舒雲歸一起,僅用一根飛爪就翻了進去,落地無聲,連樹上的烏鴉都沒有驚動。
“你們兩人守左路,你們兩個守右路,剩下的人跟我往前!”
舒雲歸沒被叫到名字,便準備留在牆根下等他們回來,可戈保羅一直盯著他在,硬是伸手將人一起拽走了。
接下來的路就沒那麼好走了,越是靠近國王寢殿,越是看守嚴密,幾乎到了一步十人的程度,騎士團隻能與守軍正麵交鋒,安靜的夜色被槍聲打破,雙方各有損失,隻是守軍那邊傷亡更大一些。
既然目標已經暴露,戈保羅也不再藏著掖著,他從懷中掏出幾個便攜式榴彈朝守軍扔去,“轟隆”幾聲巨響過後,竟然連國王寢宮的院牆也給炸塌了。
守在牆內的看守被傾倒的院牆壓倒一片,在濃烈的硝煙中,舒雲歸看見一個身形高挑但消瘦的男人從寢殿中慢慢走出來,朝正在交戰的雙方看來。
他的年紀雖然比柯尼莉絲大很多,但兩人的相貌有明顯的相似之處,他當即就可以斷定,那個男人就是第九星的現任君主——費恩·勞倫爾。
果不其然,一看見他出來,戈保羅.立刻迎了上去,在雙方交戰的隆隆槍炮聲中朝費恩·勞倫爾單膝下跪行了個禮,語帶哽咽道:“陛下受苦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時隔兩年終於見到近臣,費恩·勞倫爾也是感慨萬千,他用力握了握戈保羅的肩膀,道:“你們才是受苦了,因為我的關係害你們也被囚禁許久。”
“為陛下戰死是我們的榮耀!區區囚禁算得了什麼?!”
戈保羅脫下身上的防彈背心給費恩·勞倫爾穿上,健碩的身體整個擋在他前麵,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陛下跟緊我,咱們這就出去!”
費恩·勞倫爾臉色蒼白地點點頭,舒雲歸原本以為他隻是一些基礎病被理事會誇大了而已,此番見麵才發現他好像確實病得不輕,剛跑了沒幾步就重重跪地咳嗽起來,沒辦法戈保羅隻能將衝鋒槍挎到胸前,背起費恩·勞倫爾繼續奔跑。
然而,這種姿勢會使戈保羅的後背完全失去警戒,為了不讓這個“明君”和“忠臣”死在這裏,舒雲歸隻能承擔起了殿後的作用,他單手扶著費恩·勞倫爾的後腰,反過身倒退著行走。
好在戈保羅提前留下了人手,每個拐角都能及時得到支援,敵人的火力雖猛,但他們還是很快靠近了王宮圍牆。
即使費恩·勞倫爾已經十分消瘦了,但他畢竟是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想要背著這麼大的體積爬上垂直的牆壁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即使是國王騎士團的成員也不能保證速度,而手腳並用攀爬繩索的這段時間,他們則成為了對方的移動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