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耀帝並未開口。
“依老臣愚見,此事就不必再審了,證據確鑿,應該立刻將沈家收押。”
程中南有種不詳的預感,不是說沈明翰重傷未愈嗎?
他難道是中了兩個小輩的圈套?
“程大人都說是愚見了,自然是蠢得厲害,汙了皇上的耳朵。”楚藺寒譏諷道。
“攝政王何出此言,老臣一心為國為民為君上,隻是不想讓沈家人再激怒皇上,惹皇上生氣,雖然老臣不如攝政王決斷如神,可老臣也有數十年的功績在身,為我朝立下過汗馬功勞!”㊣ωWW.メ伍2⓪メS.С○м҈
楚藺寒不會自降身價爭辯,他立下的功勞可以讓朝野震動,程中南不過是生養了幾個絕色的女兒而已。
“皇上既答應了沈家三日之期,期限還未到,有何不可見?”楚藺寒淡漠道。
畢竟,君無戲言。
暄耀帝手攥緊了些,皇叔還是這般霸道,他麵上依舊是輕佻的笑意:“皇叔言之有理,詔進來吧。”
不過片刻,腳步聲出來。
“微臣參見皇上,見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沈明翰一身夜行衣,裹著黑色外袍,身上還有濃重的煞氣,眼眸中是血絲,眼底更是濃重的烏青。
暄耀帝眼眸意味不明。
“沈世子都查到什麼證據了?”
沈明翰拿出的第一份證據是“沈家莊園”管家費甲子的賣身契。
“回稟陛下,縱人行凶、雇人買田產的沈家莊園並不是國公府的家業,但沈家莊園的管家費甲子,的確曾是沈家的仆役。”
程中南聽他說完,立刻就笑了。
“如此一來,沈家是承認侵占民田議事了!”
沈明翰搖頭。
“程世叔稍安勿躁,侄兒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幾年國公府日漸衰弱,幾乎每個月都在往外打發仆役,幾個月前,他也就離開了國公府,自此再沒有了聯係。”
程中南卻不依不饒:“障眼法!他畢竟是你沈家的舊仆,你說沒關係了就沒關係?剛剛沈二小姐還死咬著我家的一個小家奴不放,更何況管事如此大的職位,怎麼可能和你沈家說斷就斷?”
沈明翰拱手行禮,隨後遞上了另一份賣身契。
“據我所查,費甲子離開我沈國公府後,被程家買下,早已是程家家奴。。”
沈明翰直接拿出了費甲子的另一個賣身契。
這是程家老二爺買下費甲子的身契。
程中南明顯怔了一下,這東西是怎麼被沈明翰拿到手的?
轉身間,程中南想到了京兆府。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沈家明明大廈將傾,居然還能有如此能力,不容人小覷。
“撲通”一聲。
程中南再次跪倒在地,這次哭得愈發厲害。
“皇上切勿聽信他片麵之詞,家中買賣仆人的事,我一向都不過問,至於買了什麼樣的仆役,這仆役做了什麼樣的事,老臣都是被蒙蔽的!”
沈明翰笑著開口打斷他。
“費甲子是程家二老爺買的,並不是世叔您,世叔不要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畢竟您的命隻有一條。”
程中南冷眼看向他,這世侄是個狠角色,一口一個世叔喊著,卻句句都是殺人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