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天和楚藺寒相交太密切,暄耀帝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沈清心裏一緊,腦海中飛快閃過應對之策。
她抬眸對上暄耀帝那冰冷的眼神,眼底閃爍著無辜和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暄耀帝陰鷙的瞳珠凝向她,唇邊噙著抹淡笑,隻是那笑影不達眼底。
“朕看皇叔待沈二小姐特殊,二位的關係委實不一般,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如朕就把沈二小姐賜給皇叔,沈二小姐仙姿佚貌,想必皇叔定會掃榻相迎。”
這番話說的不可謂不露骨,帶著濃濃的嘲弄與試探。
殿內燒著的銀絲碳溫暖怡人,沈清卻後背發冷。
她沉沉吸了口氣,檀香吸入腹中,她瞳光清亮。
“陛下誤會了,”她刻意壓低了聲音,“陛下身為臣女姐夫,臣女乃至沈家榮辱皆係陛下,臣女一心投誠,和攝政王也隻是虛與委蛇,更加不可能和攝政王合作。”
“是嗎?”
暄耀帝唇角弧度不變,似笑非笑,帶著難以看清的晦朔。
忽而,他身形一動,湊近沈清麵前,長指卷起她的青絲,浪蕩風流。
“沈二小姐既無意於皇叔,不如就進宮和你阿姐為伴,娥皇女英,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好一段佳話。
沈清暗暗咬住舌根,不過是想把她當做一顆能鉗製楚藺寒的棋子。
暄耀帝定定看著她,玩世不恭的笑裏暗含冰冷。
沈清心中掠過一絲慌亂,長長的羽睫垂下,餘光瞥了一眼仍在禮佛、跟沒事人一樣的太後。
暄耀帝在太後麵前,也如此放浪形骸,哪有幾分帝王的樣子?
若不是她重生一次,也要被騙過去,以為這皇帝就是個沉迷酒色的紈絝子弟。
她心內一凜,無論是楚藺寒還是暄耀帝,都不是她能抗衡的。
沈清定了定神,冷靜道:“臣女既要幫陛下,就不能入宮,”
暄耀帝眸光一閃:“哦?”
“誠如陛下所言,”沈清麵上綻放一絲笑容,那笑容明豔生華,暄耀帝竟不自覺微微愣神,“攝政王待臣女特殊,可這特殊是有限的,若臣女隻是陛下的一個普通妃嬪。陛下以為,以那位的高傲,還會正眼看臣女嗎?”
暄耀帝默了默,視線在她臉上逡巡片刻。
“沈二小姐是個聰明人。”
男人溫熱的氣息灑在臉上,沈清長睫微顫,不自在的側了側臉。
暄耀帝直起身,聲音散漫溫涼。
“沈二小姐口口聲聲衷心與朕,好歹拿出些誠意來。——這一個月,你就好生陪太後禮佛吧。”
沈清手指一緊,低聲應道:“是。”
全程,安德太後都恍若一個背景板,未置一詞。
待暄耀帝走後,沈清對著太後屈膝行禮,“太後娘娘,臣女就先告辭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不曾想一直不問世事的太後忽而轉首,“竹溪,將妙法蓮花經給沈二小姐。”
在外伺候的竹溪掀了簾子進來,冷風灌了進來,沈清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太後淡淡瞥了她一眼,竹溪將佛經呈給沈清,溫言:“還望沈二小姐熟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