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無奈解釋,“寶青姑娘,這髒老頭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滿地打滾喊我們撞到他。”
“就是你們撞的,你們馬車那麼快,老夫的腿斷了,殺人了。”老頭指著車夫鼻子罵,罵完繼續抱著腿打滾。
老頭表情轉換太快,寶青自然不信他的鬼話。
“我家馬車遲緩,行進速度都不比腳程快,怎麼會有撞壞你一說!”寶青氣的站在馬車上教訓。
老頭停下哭喊,繼續胡攪蠻纏道,“就是這黑心的車夫指使你家車馬故意撞我!鞭子在他手裏,老夫腿傷是馬踢的。”
寶青吵得心煩,今日小姐本就是出門散心,若讓這老頭繼續糾纏下去,恐擾了小姐心情。
隨手摸出十兩銀子遞過去,“拿著錢趕緊走,莫要再中間擋路!”
寶青原想給了銀子這老頭就該離開,可老頭反而哭鬧得更大聲。
“你們這就是要殺人!有錢有勢的人家欺負我一個老頭,我不要你的銀子,我就不要銀子!”
本就是在鬧市中,周圍人越來越多,寶青無奈不想將事態擴大。
“說吧,你到底想如何。”
老頭一聽讓他提條件,登時坐起來了精神,“我老頭子不要錢,我若拿了銀錢治病養傷,就不能賺錢。若不能賺錢就要餓死,老頭子不要銀錢要你們養著我!”
寶青氣的瞪大了眼,喊了侍衛要將人扔到一邊去。
旁邊圍觀的人紛紛指責,“這老頭得寸進尺,給了錢還不走!”
“這就是來欺負人的罷,特意來欺負小姑娘麵嫩。”
沈清驀然睜開雙眼,掀開車簾:“慢。”
寶青聽到吩咐,忙到車前扶著小姐下了馬車。
沈清近前來看,這老人已是耄耋之年,身著道袍白發白須,怎麼都跟當街撒潑不相配。尤其是身上散發出若有如無的藥香,若非常年浸淫藥理定不會有此狀。
她眉頭緊鎖,前世她未曾一見,難道這位就是方神醫?
沈清神色中似有試探,“先生以何為生呢?”
老頭見她下馬車,端坐起身,也不抱著腿喊疼了,“老夫以卜卦為生。”
“先生卜卦一天收成多少,我按天付了銀錢便是,你修養幾日我便付上幾日,何來養你一說。”沈清繼續問道。
“那不行,不屬於老夫的,老夫自然不多要,但是虧了老夫的,老夫也不能饒。多拿了你的,老夫因果裏有虧欠,遂老夫隻取應得之份。”老頭坐在車前搖頭晃腦,有自己一番道理,“卜卦一日銀錢不可估量。”
沈清起身裝作不滿,“占卜之術難辨真假,先生莫不是看我年紀小就來欺我罷。”
老頭見她起身要回馬車,擔心玩大了,連忙說道,“以一卦為約,老夫為姑娘卜上一卦,若準,則證明老夫所言非虛,你需養我直到老夫痊愈;若不準,老夫隨姑娘處置。”
沈清心中篤定,這人就是傳聞中脾氣古怪的方神醫。
前世雖然有幸得方神醫治病,但那時多昏迷不醒,未曾見過方神醫真容。
如今竟然以這種方式靠近沈府,這個方神醫果然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