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半年前開始,各個地區不僅又增設了很多雜七雜八的稅種,而且還到處征兵,百姓苦不堪言,為了躲避這嚴重的苛捐雜稅以及征兵,很多靠山的村落,百姓們都跑到了山上。
李大讓這十幾個土匪去參軍,軍營那邊肯定不會拒之門外。
回李家村的一路上,張二虎一句話也不敢說,唯恐哪句話錯了,小命不保。
“到了,”李大拍拍統子的脖子,讓它停下來,然後下馬,後麵的張二虎也趕緊勒停騾車。
此時是傍晚,村子上空升起幾縷白煙,隻有少數人家在做晚飯,大部分都早早的躺床,勒緊褲腰帶,去夢裏吃大餐。
李大帶著張二虎來到自己門口,敲響大門。
“誰啊!”院子裏正在做箱子的李父拍拍身上的木屑站起來,“來了來了,別敲了。”
“柱子?”李父開門後先是一愣,然後高興的喊李母,“老婆子,兒子回來了。”
“柱子,快進來快進來,一路辛苦了吧,”李父笑嗬嗬的讓李大進來,在看到他身後的張二虎的時候問道,“這是?”
“爹,這是我手下的兵,你叫他二虎便好,”李大吩咐張二虎把統子和騾子牽去牲口棚,然後隨李父進屋。
這時,李母也從廚房出來了,看到自家兒子,自然又是一陣噓寒問暖。
“爹,娘,家裏的東西收拾的怎麼樣,我這次隻有六天假期,若是收拾好了,我們明天便要走,”李大也沒多做寒暄,畢竟時間緊。
李父回道:“這麼著急,收拾倒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是家裏那兩三畝地我還不知道托付給誰。”
李大略思考了一下:“賣了吧。”
話音剛落,來自老父親的一掌愛的撫摸就落到了李大頭上:“賣什麼賣,我看把你賣了還差不多,你個敗家玩意兒,田是我們老百姓的根,怎麼能賣!”
“是啊,柱子,你爹說的沒錯,”李母也在一旁附和,“不然我跟你爹就不跟著去軍護所了,你帶著春芽還有兩個孩子一起走,我們留下看家。”
農耕社會,百姓對土地有著非一般的看重,輕易不會舍棄,是李大忽略這一點了。
留肯定不會讓李父李母留下的,經過李大一番勸解,李父同意暫且把家中的田地交給隔壁張家來種,每年李家收取一成的糧食,至於房子,也一並交給張家照看。
“娘,春芽和孩子呢?”談完田地和房子的事情,李大也沒看到柳春芽她們的身影,疑惑的問道。
“去隔壁了,咱們這不要去軍護所了嗎,餛飩攤不好帶走,春芽便賣給了二牛家,今天下午教二牛媳婦做餛飩了,也算是報答這幾年,隔壁對我們的照顧,”李母回了幾句,想到廚房還做著飯,她趕緊一路小跑去了廚房。
隔壁柳春芽還沒回家,就知道李大回來,畢竟那院牆又不隔音,剛剛李父大喊:兒子回來,都能傳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盡管柳春芽有些害怕李大,不太想回家,但以後去了軍護所,免不了要天天見麵,她隻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膽怯,帶著平平和安安告別張家嫂子,回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