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閑適地轉動酒杯,耳廓微動,聽到極細微的“噔”一聲,知道信件送達,手腕兒寸勁,酒杯擲向玄衣男子:“諦聽,看來你射擊術又精進了。”
“主人謬讚。”諦聽單手接住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目送馬車離開,自始至終,馬車裏的人都沒撩開窗簾回看半分:“我不懂,既然擔心,怎麼不自己送信呢?非得讓我這麼麻煩。”
虞景鈺抬眼看了諦聽一眼:“看在你剛剛立了一功,我勉為其難給你解惑。巫與覡有特定感應,短時間內,我觸碰過的東西會殘留我的氣息,箭也好,信也好,都會讓阿蠻察覺。還不到時候見麵。宮中有消息傳來嗎?”㊣ωWW.メ伍2⓪メS.С○м҈
諦聽眉頭一挑,轉頭看向窗外,正好一隻鴿子落在窗戶上,伸手抓住,取下密信展開:“這不就來了。九黎族人由五殿下牽線入宮,和虞王達成合作,並以怨屍蠱試探大巫,被大巫完美解決。”
“傳給阿蠻,以免她過多猜測。九黎並未參與當年的滅族,沒必要過多樹敵。”虞景鈺指尖在桌麵輕輕敲擊:“將九黎和虞王合作的消息傳給北陌、周人,比我們急的人多了去了,該借就借。”
“是。”諦聽用火折子將密信點燃,抓了把五穀粒喂給鴿子,然後將鴿子送出去。
虞景鈺將一串刀幣壓在桌上,一大桌的菜,隻食用了幾筷。
諦聽緊隨其後,離開了酒樓,自己是不能頻繁往苗巫館去,正好收了一批百年藥材,可安排人送去。
阿蠻回到苗巫館,將藏在衣袖中的信取出來,展開一看,這是一封遺書,遺書外包裹的一層絹布上還有字跡。
阿蠻展開細讀,原來前國師歐陽神羽竟然中年突發惡疾故去,這封信是他族人在整理遺物時發現的,和這封信捆綁的還有一張卦象和解卦:三年後有外人尋至,信給他們,也算報答大巫當年的師徒之恩。若想出,可隨之。
他似乎早早就預料了自己的早逝,也推衍出巫族後人終會尋至,做好了所有安排。
阿蠻雙手蜷縮,些微顫抖,尋找了多年的真相終於要浮出水麵,自己一時間竟然情怯。
她眼前浮現十年前家園一夜殘垣,是血和冰冷的族人,曆曆在目,絲毫不因時間而褪色,暗紅的血,泥濘的地麵。耳邊是連綿不絕的哀慟,求救無門。
唯一一具完好的身體是明晰大巫的,最後的祭祀以生命未代價,詛咒入侵者自相殘殺殉葬。
“叩,叩,叩……”門外傳來阿依蘭的聲音:“大巫,聽風樓有消息遞過來,和李從宜傳來的一致,你現在要看看嗎?”
阿蠻被喚醒,雙眼赤紅,眼淚裹在眼底,瑩晃晃的,卻始終沒有落下來:“念~”
“九黎族由五殿下引入宮中,據說是為了參悟《河圖》《洛書》而來。暗中也在尋找蚩鳳瑤的屍身,和謀害她的凶手。聽風樓特別標注了一點,九黎族是近兩年才有偶爾與外界通。”阿依蘭複述了消息,便安靜的等大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