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靈仙眼中閃過一抹難過，快速歸於平靜，琥珀色的瞳孔迎著光，更顯明亮冷清：“我如何進卜祝司，如何成為國師，五殿下出了不少力呢！難道你忘了嗎？”
虞景風狐疑地看著巫靈仙，不明白她提及此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巫靈仙嘴角微微一勾：“既然忘了，那我便提醒提醒你。我與大虞之王不過是合作關係，我幫他研究長生，他助我入世修行。
消城門破的那一刻，我想逃，沒人攔得下我。又或者，我願意與洛京城共存亡，雖然我現在是不死之身，但卻並非死不了。我有上百種方法，讓自己從這世間失。
是要長生還是大虞，你掂量著辦。我隻給你兩刻鍾時間，兩刻鍾後，條件作廢，我回城，等你攻城。”
虞景風拳頭捏得哢哢作響，眼睜睜看著巫靈仙飛上城門，長生或者大虞之王，根本不用兩刻鍾抉擇：“我答應你，隨我回軒轅城，我族人不參與大虞王位之爭。”
巫靈仙回眸一笑，“可是，我不信你。口說無憑，你向天道起誓，若有違背，身死魂消。”
“我虞景風起誓，自巫靈仙隨我回軒轅族起，不過問大虞王位之爭。”虞景風咬了咬牙，還是按照巫靈仙的話發誓。
巫靈仙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飛身落下，戀戀不舍地回望一眼洛京城，抬步走出結界，足尖輕點飛向虞景風的陣營，一路尋找謝霖麒，見到人後，一個借力，飄向他。
謝霖麒隻感到眼尾一抹銀色劃過，眨眼間巫族國師就在眼前：“國，國師，軒轅族的帳篷在那邊。”
“我找你，他們那邊不急。”巫靈仙淡淡地看著謝霖麒，就像是個死人：“我們之間的事，也應該清算一下了，不是嗎？”
“清算？我們之間有什麼事？”謝霖麒望著巫靈仙，眼中盡是不解，但也不敢放肆，不論軒轅族對她的態度，和她作為修士的能耐都不是自己這個小小司馬能比的。
巫靈仙微微側頭，右手劍指聚靈點在謝霖麒額心，在動手之前，她決定再確定一次，免得誤殺，“別動，不然受傷了，我也沒法。”
謝霖麒呼吸都清淺很多，明明比巫靈仙高一個頭，也魁梧很多，卻隻能直愣愣地站著，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巫靈仙在他的記憶裏看到了女幾山，看到了兒時一身白衣素服的自己，天真雀躍的模樣，指揮著阿銀，悄悄地用模板將人帶回，為醫者，救死扶傷，若知道救他要用三百族人的命，她寧願自己從未救過。
看到他傷快好後偷偷下山，看到他給虞承燁複命，看到他將進入族地的路線畫出來，看到他說怎麼避開族地陣法。
巫靈仙不自覺的眼淚浸濕臉頰，安靜落淚，連抽噎都沒有，但那種痛沉澱在眼睛最深處，仿佛要擇人而食：“嗬嗬嗬~原來一切的開始，真的是自己。謝霖麒，你用我族人換來榮華富貴，午夜夢回可曾會懺悔？想來是沒有了。當初我救你一命，如今我來收回，也算是有始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