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多爾袞推門進來,何洛會大驚失色。

多爾袞神態悠然,揮揮手,侍衛行禮退出去。

多爾袞上下打量著何洛會道:“何洛會,從前本王倒沒瞧出你的本領,想來是戰爭給你的磨煉。㊣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何洛會心中驚懼之極,但表麵上裝作不解和無辜,他喃喃地道:“我不明白……攝政王的意思。”

多爾袞輕輕念道:“修塔於一龍,毀塔張獻忠;吹~簫不用竹,一箭貫當胸。何洛會,你的文章做得不錯啊!”

何洛會大吃一驚,臉色蒼白如紙。

多爾袞點頭笑道:“你了解你的主子,知道征川任務對他來說是太艱巨了,所以,為了增強他的信心,就造了個破石碑。虧你主子還會相信呢!不過,對症下藥,居然死馬被你給醫活了。何洛會,本王說得沒錯吧?

何洛會如遭雷擊,呆若木雞地問:“你……你怎麼知道的?”

多爾袞一笑,抽出解手刀,望向何洛會。何洛會先是驚懼,繼而極力使自己硬氣起來,冷冷瞪著多爾袞。多爾袞步履穩健地走向何洛會,何洛會閉目待死。

多爾袞一刀挑斷何洛會的縛繩,何洛會一震,隨即睜眼,滿臉驚訝。

多爾袞微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他。何洛會困惑地接過來,低頭細看,越看越是心驚膽寒,哆嗦起來。

多爾袞一麵悠閑地擦拭著解手刀,一麵微笑道:“你跟固爾圖幾時離川、一路上何處打尖、幾時分手各自進城,本王都一清二楚。至於進城以後,你去做了什麼,隻要問我是把你打哪兒請了來,就明白了。”

何洛會已經心死,將紙折起,收進懷裏,平靜地道:“攝政王,我認命了,你殺了我吧。”

多爾袞把玩著解手刀,思考半晌方道:“鄭親王說,他要是有你這樣的幫手,就不至於屈居本王之下了。難道,本王的見識,還不如他?”

何洛會一愣,驚異地問:攝政王連這都知道?

多爾袞歎道:“唉!說給你明白吧。大清江山日趨穩固,這會兒,已經不是比功勞,而是賭心思的時候了。你以為,以豪格的功勞加上你的心思,必能在權力場上創出一番新光景。何洛會,你低估了本王。既然本王已經占了先手,豈能給你們任何敗裏求勝的機會?”

何洛會點頭失落道:“明白了!而且,輸得心服口服,攝政王快些殺了奴才吧。”

多爾袞歎惜道:“我是想殺你,隻不過,難免有些為你可惜。你一腔大誌,滿腹謀略,要的不就是“成功”嗎?你惟一的錯,就是跟錯了主子。”

何洛會想了想,問道:“依攝政王之見,誰才是“對”的主子?”

多爾袞一笑,繞有深意的反問道:“你說呢?”

何洛會默不作聲,低頭沉思。

多爾袞在房中轉悠著,隨口道:“我非但可以不殺你,甚至可以放你走。不過,我跟你打個賭,將來得到最終勝利的人,還是我!”

多爾袞說罷,走出門去。

何洛會心中痛苦地掙紮著,他坐倒在牆角,望著燭光發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何洛會站起身活動著發麻的手腳。他在屋裏彷徨不安,一會兒想開門出去,一會兒又猶疑不前。這時,他看見桌上有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一時好奇,過去觀看。那張紙上寫的是“定川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