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豔紅仰頭看去,這人果然眼熟,是那天幫她和豔軍帶東西那群小夥子中的一個,是個長相憨厚的大高個。
“不、不、不,我不能要你的汽水。”馮豔紅連忙擺手,把汽水從眼前推開。
“那個、豔紅,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的漢子,見她不肯收,有些手足無措地踱了踱步,黝黑的麵頰上被晚霞撒上了一層紅光。
馮豔紅更加疑惑了,眼前這人她認識嗎?
“你真忘了?你怎能忘了呢!”
“我是曹紅軍呀!上次,就上次我們在園林場打架,是我帶豔軍去的。”
馮豔紅立刻警惕了起來,能帶著豔軍去打架的人,能是什麼好人?
“你別、就那一次,上次你不是已經罵過我了?你當時不是說那次就算了,還給我了一塊手絹讓我包傷口來著......”
感覺自己好像是越描越黑,曹紅軍立刻住了嘴,舉著兩瓶汽水,傻傻地站在了原地,嘴裏像是還塞著什麼話,想說又不敢說。
馮豔紅努力回想也沒能想起來他到底是誰,而且他這樣的身高,同齡人裏應該沒有幾個應該很好被識別才是呀?
“汽水你拿著,我都已經打開了,喝完我還得還瓶子去。”
“啊,你那手絹兒用不成了,你就當我還你手絹兒行不行?”
馮豔紅正要說不,餘光卻瞄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伯山抿著唇扶著自行車站在不遠處,眼神裏帶著蒼涼,目光像是朝著她和曹紅軍鎖死了一般,一動不動,眼睛眨也不眨。
他還沒走?
馮豔紅的腦子瞬間就亂了,還有種莫名的心虛,有種被人抓包的感覺。
去他媽的心虛,什麼抓包!
上輩子是他說的做一輩子朋友,徹底切斷了她的那些該死的又抹不去的念想。
這輩子也就這樣吧!
能幫他的地方她絕不推辭,其他的就還是算了吧。
她感恩,但若即若離的那種感覺,她真的受夠了。喵喵尒説
而且如果她還和上輩子成了短命鬼,豈不是耽誤了他......
“謝謝。”
馮豔紅控製不住的紅了眼眶,垂了垂眼簾接過了曹紅軍手裏的汽水,淺淺地抿了一口。
餘光裏已經看到了他眼裏的失望,奇怪的是,她心裏居然很好受,甚至有種得逞的快意。
“不、不客氣,等會兒我送你回家。”
馮豔紅的目光盡數落在,李伯山失落的背影上。
曹紅軍隨著馮豔紅的目光落在了李伯山的身上,抿起了嘴角兒。
二八大杠在曹紅軍麵前,顯得像是個玩具車,他扶著車把弓著脊背,憨憨地跟馮豔紅招手。
馮豔紅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幼稚,居然會玩起這種把戲。
坐上車的那一瞬間,卻好像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跟李伯山的車比起來,曹紅軍真的沒有那麼穩當,馮豔紅逐漸由一手抓後座,變成了雙手,手裏的東西在懷裏搖搖欲墜。
“豔紅?”
馮豔紅聽到李忠的聲音時,隻覺得如同天籟,連忙回頭去看,在曹紅軍加速的瞬間,跳下了車。
欣喜地往後跑了兩步“李叔。”
“真是你,我還以為你早跟伯山回去了呢。”
“哦,是七隊的紅軍是吧。豔紅交給我吧,我們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