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清晨,明德殿

已經關閉多時的朱漆大門終於緩緩開啟,皇宮內外無數雙眼睛立刻注視到了這裏。

許多太監宮女圍在了門口,對著朱漆大門指指點點,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潮水般湧向了明德殿。

“聽說十三皇子畏罪自殺了,怕不是真有此事?”

“爛根病那可是無藥可解,他不過是為了嘩眾取寵而已,現在那些花估計都死光了。”

“對,肯定是這樣,他想捂蓋子還能悟到幾時,真把陛下當猴耍?”

“你們說,這次他犯了欺君之罪,陛下會砍他腦袋嗎?”

“應該不會,畢竟他可是皇子,但是重罰肯定是少不了了。”

太監宮女們都是來自各個宮殿,來到此處也是帶著各種目的,隻是此刻他們臉上的神色卻是很統一,那就是幸災樂禍!

秦芸站立在人群中,遠遠的看著那朱漆大門,不停的偷偷用手摸著眼淚,三天來她一直提心吊膽,為柴瑜設想了無數出路,卻沒有一個能用的,現在她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老天身上。

徐益滿臉憂色的看著那朱漆大門,他一身紫色官服,上麵繡了一隻長牙舞爪的麒麟,腳蹬一雙皂色皮靴,身體微微佝僂,一頭黑發中已經有大半呈現灰白,頜下一部胡須,配上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是寶刀未老之際。

他正是柴瑜的授課老師,少保徐益,在朝廷上實職是翰林院大學士,隻是官場中人更喜歡稱他為徐少保。

在他身邊還站立了一個年齡略微比他小一些的官員,隻是他的官服顏色卻是朱色,比起徐益的要差了一個等級,他和徐益同殿為官,也是翰林院學士楊融。

楊融見徐益目光中露出憂色,不由笑道:“老徐,十三皇子戲弄於你,如此玩劣之人馬上就要遭受懲罰,你不應該感覺高興嗎,為何卻憂心忡忡?”

“楊老弟,你我相知多年,我的品性你了解的,我豈是那種落井下石之人?十三皇子戲弄於我,已經受到了懲罰,我大人大量一笑置之。”徐益淡淡一笑。

“況且他上次獻藥救了朱皇後,說明他本心不壞,還是一個可塑之才。隻是這次就做的有些荒唐了!”徐益臉上的笑容消失。

“老徐,此話怎講?”楊融驚訝的看向了徐益。

徐益向周圍看了幾眼,壓低了聲音:“那些花卉都是陛下花費民脂民膏收集而來,那朱潤在江南大肆搜刮,以至民怨沸騰!按理說,那些花死掉對於百姓倒是一件好事。”

“十三皇子卻大包大攬,目的隻為討好陛下,恐怕會像吳王一樣成為一個隻會諂媚皇上的小人,我多年辛苦教育,卻教育出如此卑劣之人,良心難安!”

說到最後,徐益已經是痛心疾首,怒色現於臉上。

“那假如十三皇子危險,老徐你該如何?”楊融向著徐益投去崇敬的目光。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雖不肖,老夫也當盡人事救他一救!”徐益斬釘截鐵的說道。

“果然不愧是徐少保!”楊融向著徐益伸出一個大拇指。m.X520xs.Com

不過他低頭思考了一會,卻總覺得徐益話裏有邏輯漏洞。

人家柴瑜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包攬下救花的任務,救不活要是要受到重罰的,有誰會拿自己的命去諂媚皇上?

“老徐,有沒一種可能?十三皇子將花救活了,可以為百姓省掉一次劫難?”楊融眉毛一挑,提出了心裏的疑問。

“那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徐益搖搖頭。

他們兩正在談論著,卻沒注意到秦芸卻正在慢慢的接近著他們,聽著他兩的話,秦芸臉上又慚愧又緊張,不過最後聽到徐益願意為柴瑜挺身而出,緊張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她一直關注著柴瑜,對於柴瑜的一切事無巨細都了如指掌,當然知道徐益是柴瑜的老師,所以她才偷偷的靠近想要知道他的態度。

“老徐,給你看個好東西。”楊融從懷裏掏出一本書遞給了徐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