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珠以為自己和虞執之間應該不會這麼快碰麵,不料三日之後,她就看到了他。
彼時的虞執渾身都是傷,還被砍出了好幾個血窟窿,流血過多,隨時都會有死亡的危險。
跟在虞執身邊的副將哽咽道:“回稟縣主,我們將軍是為了保護藥材和山匪們搏鬥,這才命懸一線的。”
“哦?”
陸沉珠仔細詢問後才知道,原來藥草早就到了疫區附近,隻是被一群不長眼睛的山匪們截了去,這才遲遲沒有送到陸沉珠手上的。
而虞執作為這一帶的當地軍備,義不容辭替陸沉珠他們將藥草搶了回來,於情於理,陸沉珠都應該好好照顧虞執。
否則,會涼了廣大士兵們的心。
陸沉珠微笑著對副將道:“你放心吧,本縣主一定竭盡全力,將虞將軍救回來。”
“有勞縣主了。”
“應該的。”
“其他人粗手粗腳,我們不信任,還請縣主您多費些心思。”
“一定。”
送走了副將和其他人後,陸沉珠低頭看著“昏迷不醒”的虞執,突然冷笑一聲用銀針紮入了虞執的人中。
“嗯哼……”
虞執吃痛,果然睜開了眼睛。
即使他滿臉的潮紅,但他的眼神十分清明,根本沒有一點昏迷的跡象。
陸沉珠收起銀針,挑眉冷笑道:“虞將軍這出苦肉計是為了什麼?”
虞執也笑,盯著陸沉珠的眼神有種詭異的炙熱,“本將軍不知縣主所言為何,本將軍從來沒有用什麼苦肉計,本將軍是時時刻刻都想著我大盛的百姓,時時刻刻都想著縣主……您曾經的光輝事跡,這才兢兢業業,為國為民。”
陸沉珠恨不得將白眼翻到天上去,冷笑道:“所以真的有山匪?”
“是。”
“山匪真的劫走了藥材?”
“是。”
“哦。”陸沉珠起身,收起自己的藥箱,極其涼薄且無情地留下一句,“虞將軍辛苦,虞將軍好好休息吧。”便起身走了出去,全然沒發現虞執盯著她的背影,露出一種病態且扭曲的神情。
他眼中的情緒,如此濃烈,如此扭曲,又如此的……絕望……
複雜得連他自己都弄不懂。
是的,他也不懂。
自從他得知柳予安乃正統的帝王之子而不是太監,他深知自己永遠沒可能爭得過他,便心灰意冷地離開了上京城。
一離開便是數年……
而這數年裏麵,他會不斷地做一個夢。
這個夢最初是十分甜蜜的,因為在夢中他看到的,是自己和陸沉珠認識的過程。
她救了他,然後和他一起遊曆江湖。
兩人就像是知心的朋友般相處,可漸漸的,他的心變得不滿,變得貪婪……
然後他看到夢中的自己和現實中的自己一樣,在有心之人的引導之下,逐漸誤會了陸沉珠,對她的歡喜和好感,也漸漸變得扭曲……
再然後,就是噩夢。
夢中的陸沉珠沒有像現實的她一樣,懷疑他們,記恨他們,狠狠打他們每一個人的臉,她還是信任他們,就像個天真的少年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