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珠驚訝道：“你還認得我是陸野啊？我還以為你磕壞了腦袋了，既然認得我，那你為何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發生了什麼嗎？”
趙昊難以置信道：“你問我發生了什麼……”
“是啊，我問你。”陸沉珠輕笑，“該不會你現在成了趙王，就像翻臉不認人了吧？”
趙昊心中最後一點情誼和不舍，也在陸沉珠的調侃中煙消雲散。
他實在想不通，這世上怎會有像他一樣齷齪卑劣的人？
“嗬嗬……”趙昊垂眸，從懷中慢慢拿出了一把匕首，道，“你還記得這把匕首嗎？”
陸沉珠頷首：“記得。”
這匕首是陸沉珠離開百月城的時候，親手贈送給他的“禮物”，在後來的戰鬥中，趙昊也無數次用這匕首死裏逃生。
它甚至能輕易折斷鐵劍！
後來一次偶然的情況下，趙昊得知這把匕首就是人人趨之若鶩的神兵利器——百煉鋼。
那個時候，他心中對陸野有多敬愛和思念，現在的他就有多厭惡和憤怒。
趙昊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鮮血，但手中的動作卻沒停，輕輕褪去了匕首的鞘，抬手抹去嘴角的鮮血，細細欣賞它的寒芒。
陸沉珠不知趙昊的想法，她依稀記得當初趙昊獲得這把匕首的時候，也是這樣摩挲觀望了很久很久。
現在都是趙王了，為什麼還是這個脾氣？
陸沉珠一邊替趙昊封住身上“鬱結”的穴位，一邊垂眸輕聲道：“別看了，這麼久了……還沒看夠嗎？”
趙昊轉頭，發現陸沉珠距離自己很近很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獨有的藥香。
這個香味……
如此讓他沉迷。
“陸野大夫……”
“嗯？”
“您為什麼要改變呢？”
“我沒變啊……”
“如果您想要嶽國，您為何不直白坦言呢？如果您坦言……我一定會想辦法滿足您的……”
“什麼？”
陸沉珠發現自己聽不懂趙昊的話，不解抬眸朝他看去，突然腹中傳來一陣極其尖銳的疼痛……
鮮血，順著陸沉珠的腹部淌下。
她眉頭輕蹙，低頭看去……
自己送給趙昊的匕首，已刺入了自己的腹中，疼痛，似乎正在逐漸麻木，又似乎在無限放大……
血液獨有的，鐵鏽般的氣息，一下就衝入了陸沉珠的鼻腔。
她靜靜凝視片刻，慢慢抬眸看向眼前臉色慘白，眼神卻固執陰鷙又瘋狂的男人。
“為什麼？”
趙昊抽出匕首，又狠狠刺了一刀。
“噗嗤……”
第二刀刺入，陸沉珠渾身都開始顫抖。
利刃穿透血肉的觸感，讓他瘋狂，也讓他沉迷。
他甚至有一個荒誕的念頭，既然他和陸野注定無法成為“戰友”，那麼和陸野一起死在這裏也不錯！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陸野！你為了權力和財富來到我大嶽！你來我大嶽的目的就是為了分裂我國！就是為了入侵大嶽！就是為了讓嶽國大亂！就是為了離間人心！
可你！你偏偏要欺騙我！你欺騙我！！！
你為什麼要裝出如此聖潔、善良、完美無瑕的姿態？
你玩弄人心，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渣滓！我這就殺了你！和你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