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一時怔住,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放了她,“謝謝”卡在嘴邊,想起他會不高興,轉而道:“放心,我會生活得很好的,希望你也是。”
傅思衡扯起唇角,笑了笑:“好。”
秦箏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些,隨之而來的虛空和悲傷。
她深呼吸壓製這種情緒繼續蔓延,盡量保持語氣自然如常道:“是我舅舅的事情查到眉目了嗎?”
“嗯。”傅思衡應了一聲重新點燃了手裏的煙,隨後道:“基本確定綁架阿姐的事情和你舅舅無關,越獄的事情我也處理了,嫌疑幫你解除了,不用再監視居住了。”
秦箏再一次想表達感謝,但思量片刻還是沒說,直接道:“綁架的幕後主使查到了嗎?”
“隻有匿名短信,手機號是盜取無關之人的身份證,並不好查……”
話到一半,一陣風吹過,傅思衡指間燃著的煙掉落了煙灰,落在他整潔如新的西褲上。
他不禁蹙眉,抬手撣煙灰時,眼尾餘光看到了秦箏微微抬起又迅速落下的手。
傅思衡微攏的眉心舒展開,緊繃的下頜線起了小小的弧度。
秦箏沒注意傅思衡所起的變化,思量片刻道:“我覺得主使之人這次得逞了,可能還會有第二次。”
傅思衡一時走思,沒應聲。
秦箏側眸看向他:“傅思衡?”
傅思衡反應過來,起身脫下外套,自然地披在她身上:“起風了。”
秦箏沒來得及拒絕,掩飾住一時的不自然。
傅思衡接了她的話:“對,這也正是我要說的,我會繼續讓人盯著。”
秦箏有點驚訝他剛才的反應,問道:“是最近又有什麼事嗎?”
傅思衡挑眉,眼神中帶著微末的笑意看著她:“關心我?”
秦箏立刻道:“我是擔心又有和我有關的事情發生。”
傅思衡感覺出她的緊張,順她意接了話:“有的話就告訴你。”
“那你說話算話,我不想被蒙在鼓裏。”
“好。”傅思衡繼續道:“阿箏,總有人不希望咱們在一起,咱們要不要逆其道而行之?”
“傅思衡你……要說話算話。”
傅思衡歎了口氣,俯身扣住了她的後腦,低眸就吻了下去。
感覺到她的抗拒,傅思衡拉開距離,深邃的眸鎖著她:“阿箏,告別之吻……”
說著他將秦箏從椅子上抱起來,直接抱離地麵,摟在自己懷裏,瘋狂地索吻。
秦箏再被放回地麵的時候,有些站立不穩,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重新抱起來放進了車裏。
傅思衡單手扶著車門,黑亮的眸子裏是深不見底的溫柔和眷戀,看著她啞聲道:“阿箏,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走吧,我擔心自己會後悔。”
話落,他抬手關上了車門。
關門的瞬間,秦箏眼淚就掉下來。
擔心被司機看到,秦箏側眸看向窗外。
金鶴山莊熟悉的景物從眼前經過,車子轉彎駛出大門時,她不禁回頭,看到傅思衡還站在那裏……
傅思衡站在原地良久。
回憶著她剛回國時,雖然對他疏淡,但他還能懟他,還是帶刺的。
楚竹剛出事來金鶴山莊時也是有刺的,可慢慢地她開始斂起所有的野性,有了還債贖罪的心態,開始變乖,到逆來順受。
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看慣了那個野性靈動、自信張揚,散發著勃勃向上生機的她,再看她如今的模樣,好像一朵燦如朝陽的豔麗璀璨之花在一點一點失去光彩,在慢慢凋謝、枯萎。
如果他的愛於她不是滋養,他想放她自由,讓她活回以前的樣子。
這個決定並不容易,等了這麼久,念了這麼久,卻相見不得相愛,他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會反悔。
比如現在,他已經抬步走向車庫去開車了。
鬼使神差地跟上了自家的司機,開到了華庭別苑秦箏的樓下。
他連著抽了幾根煙後,覺得自己必須有點事情做,否則,很可能忍不住上去找她。
傅思衡拿起電話打給邢開,響了挺久沒人接,快要掛斷時才接通。
邢開聲音有些暗啞:“衡哥,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急事嗎?”
傅思衡不禁挑眉:“不打擾你好事了,繼續。”
利落地收了線。
哎!他這獨守空房,他卻春宵帳暖。
傅思衡抬眸看了一眼秦箏所在的樓層,下了車就往單元門裏走。
他派的保鏢以為自家老板有新的安排,立刻從暗處迎上來。
“傅先生,您有什麼吩咐?”訓練有素的保鏢異口同聲道。
傅思衡有些不耐煩地揮手:“忙你們的。”
有反應快的保鏢向同伴遞眼色,立刻一起退了回去。
傅思衡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進單元門上了電梯。
走出電梯,腦海中突然浮現起秦箏低眉順目、逆來順受的模樣,他握拳砸在了牆壁上,轉身又回了電梯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