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仁對於身後的小心思並不在意,他看著跪倒在地的嚴儀,冷冷道:“你錯在哪?”

嚴儀將頭磕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抬起,“弟子錯……錯在,不該比試失敗後,惱羞成怒,一氣之下險些失手打死李言,鑄成大錯,幸得徐師解救,還請徐師責罰。”

此言一出,本就氛圍死寂的大殿內,更是仿佛連空氣都停滯住了。

殿內的學子們都在心中大罵,這嚴儀真是蠢笨如豬,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嚴儀是因為三皇子之事而處處刁難李言,險些失手殺掉李言也是害怕在三皇子那被責罵。

可此時的嚴儀在犯了規矩,惹怒徐尚仁的情況下,還敢抱著僥幸心理撒謊,說圖大事化小,莫非真當當世五大儒是紙糊的不成?

果然,就聽沉默片刻的徐尚仁不怒反笑,連道三聲好,“好,好,好!”

劍主殺伐,作為當世劍術前十的徐尚仁此時的笑聲牽動劍意,就好似秋日的肅殺之風,縈繞在眾人身邊,隻覺刺骨冰寒。

而嚴儀則是全身哆嗦,好似一位即將秋後問斬的死囚,在刺骨劍意中瑟瑟發作。

“莫非你以為區區一個三皇子,就能壓住老夫不成?老夫久未動劍,你真當我的不頂用嗎?”

說到最好三字時,徐尚仁猛地語氣加重,一身淩厲劍意不再掩飾,衝天而起,衝破大殿房梁,直入雲霄,將學宮上空的層雲都給驅散。

深宮內不少高手忽然抬頭,遙望學宮方向。

“啊!”

隻聽嚴儀慘叫一聲,整個人好似一匹破布發出,撞在朱漆大柱上,抖落下簌簌灰塵。

他口吐鮮血,胸腹間有一道斜長的傷口,鮮血杳杳而出,臉上萎靡不振,不知是死是活。

“整日勾心鬥角,玩鷹鬥狗,留你這一身修為於大靖何用?不然廢去!嚴傅若是有意見,盡管來找老夫!”

徐尚仁一甩衣袖,將一身劍意收斂。

李言及其他眾學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剛剛在劍意之下,他們竟然難以呼吸。

正當徐尚仁轉過身來還想說些什麼時,他忽然止住身形,看向大殿門口。

隻見殿外傳來陣陣破風之聲,似是有人以高深手段禦風而來。

大殿外走進一位中年男子,身披青色官服,頭戴烏紗帽,一條四爪長龍由衣袍下擺蜿蜒攀升之胸口前,張牙舞爪,十分駭人。

李言瞳孔微縮,五爪為龍,四爪為蛟。大靖朝內,隻有真龍天子以及太子才可穿龍袍,而蛟袍則是皇帝授予給深宮內的大內高手,專門負責拱衛深宮安全,地位超然。

來人正是一位大內高手。

蛟袍男子神色如常步入殿中,嘴角含笑道:“徐先生,發生了何事?”

徐尚仁伸手而立,平靜道:“久未動劍,有些生疏。正巧學宮內弟子不聽教誨,所以出手懲戒一二,不曾想招來了趙統領。”

趙統領隨意瞥了眼昏死在一旁的嚴儀,皮笑肉不笑道:“徐先生英姿不減當年,自然是讓趙某惶恐不已,還以為宮中混進了絕世高人,與徐先生大動幹戈,不曾想原來是因為區區嚴家逆子。”

眾人聽的心驚肉跳,嚴儀好歹也是正二品官員的兒子,竟然被人如此輕視,可見這位性趙的統領地位超然,眼高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