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上了一套淺藍色的宮女服,長裙剛剛到腳踝的位置,跟著其他的侍女一起去看楚兒。
楚兒住的宮殿在夜玄墨的右側,是唯一一個和墨君空間相同的房間,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可以聽得到,足以說明他對楚兒的重視。
剛剛步入宮殿就看到四周站滿了黑色兵符的魔兵,據宮女所說暗地裏還有大批保護楚兒的。
帶我一同前去的宮女是個活潑的一等宮女,名叫雁青,在魔界屬於位份最高的宮女,親自照顧楚兒自然也是夜玄墨和鳳長安最信任的。
“沈姑娘,一會兒你見到楚兒小公子的時候要控製住情緒,他是個特別敏銳的主子,我怕他發現什麼風吹草動。”雁青熱心的提醒道。
我有些心神不寧,很努力的保持理智道:“剛剛你們魔君已經交代過我了,我想問問,長安公主最近有來嗎?”
“長安公主好一段時間沒來了,上一次來是為了楚小公子的病。”
“小公子的病一直都這麼嚴重?”
“這我就不清楚,不過長安公主把小公子送到魔界的時候他是奄奄一息的。”
“奄奄一息?那後來怎麼救活的?”我揪心的問,心痛如麻。
雁青看了我一眼才如實回答:“那天公主哭得梨花帶雨傷心欲絕的哀求魔君救救她的侄兒,魔君於心不忍,所以……”
說到這裏雁青停止了,微微歎了口氣,一臉的難言之隱。
“所以怎麼了?”我好奇的繼續追問。
“魔君為救小公子十指放血並用魔魂護小公子元神才得以保住他的性命。一魔之君十指放血會傷元神,用魔魂給他人護體更會讓自己險遇魂飛魄散又或元神俱滅之災。”
“……”
夜玄墨做這些並不是為了楚兒,他是為了夜長安。
愛屋及烏,他不忍心鳳長安哭泣,所以用命去守護她的眼淚。
他如此寵她真的隻是長輩對晚輩的寵愛?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人情我是永久欠下了,還不清了。
“你們魔君是個好人,長安公主也是。”我由衷的說道。
“沈姑娘,我是魔君養大的宮女。他性子冷漠孤傲,但是待下人極好,待公主更是好出天際,隻是他一直不肯接受公主的示愛。如果您能說服魔君就好了,我們都很喜歡長安公主。”
雁青說到這裏眼裏都是期盼,對長安很是滿意。
她能跟我說這麼多也許也是因為她發現了長安和夜玄墨之間微妙的關係,隻是她不方便說破,所以想讓我幫忙點點。
她是夜玄墨養大的宮女,和普通宮女應該還是有區別的,類似於夜玄墨的孩子,所以才有權利說這麼多。
我沒有做聲,因為感情的事情最是忌諱第三個人的介入。
夜玄墨是一界之王,他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肯定是一個能力出眾、靈敏機智的人,他對鳳長安的感情是什麼他自己心裏清楚。
但怎麼舍取真不是我能左右的。
說話的功夫已經進入了楚兒的房間。
通過雁青我知道他叫鳳楚兒,童暖暖其實叫鳳暖暖,她的姓不過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改成了童。
名字都是鳳長安給他們取的,暖暖出生的時候很健康,她就給她取名暖暖,希望她一輩子溫暖健康。
楚兒病重,她給他取名楚是因為“除”病的除,希望他能變回一個健康的侄兒。
孩子的命是我給的,但是她救下的,所以她是完全有資格給孩子取名字的。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楚兒。
他是個病兒,他和活潑可愛的童暖暖不一樣。
他人身狐狸尾巴蜷縮著趴在一張水晶床上,潔白的尾巴無力的垂落在床邊,微微閉著的眼睛眉頭緊皺,那張嬌嫩的小臉蒼白得隨時都會凋零。
他那麼小一隻卷縮在霧氣迷漫的水晶床上若隱若現,眉頭緊鎖像是受盡了萬千苦楚,但他嘴唇緊抿一言不哼。
“小公子從出生到現在一直病得很嚴重,每一次換藥和療傷它都受盡了病痛的折磨,不過他從未發出一聲呻吟,也從未哭過一滴淚。”
雁青很是揪心的衝著我小聲的說了一句。
她無心的一句話卻讓我更加痛苦。
我的楚兒也隻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寶寶,可是他卻在承受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我的心像被人用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了幾刀,瞬間碎得支離破碎的。
終究是我對不起他。
宮女和魔醫過去給他喂藥,他緊閉的眼睛終於緩緩睜開,雙目似一泓清水一樣漂亮得令人驚豔。
他乖巧的將苦澀的藥物服下,宮女給他遞過來一顆糖糖,他將糖果放在手心並沒有服用。
在宮女的攙扶下他坐了起來慢慢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我在邊上眼眶酸澀的看著,眼淚幾度到了眼眶都被我給逼退了,始終不敢上前和他說一個字。
他的餘光似乎注意到了我,他衝我招了招小手,動作十分優雅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