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巧兒~”致深撕心裂肺的呼喚呐喊,漪瀾看了車中,隻有一襲披風,一個包裹裏是五姨太換下的衣衫。她,她難道?
漪瀾驚得衝去岸邊,看著江水滔滔,浩渺無際,潮水湧起落下,嘩啦啦的聲響。
河水一浪湧來,一朵紅色的絨花送在漪瀾腳下,格外醒目。這絨花,不是那日五姨太戴在鬢角的嗎?她同慧巧各做了一朵,相約了待致深病愈,戴給他看。
“姐姐~”漪瀾驚叫一聲,致深已是失魂落魄的跪在濕漉漉的窪地中縱聲痛哭捶頭。以往的霸道冷漠,此刻才真顯出真性情的他來。
茫茫的天地,隻有水浪聲嗚咽,洗不清的屈辱,死了的人解脫,或著的還要活著。漪瀾一眼茫然,兩眼空淚,卻忽然覺得腹中一陣劇痛。她附身,捂住小腹,頭上鬥汗淋漓。
“小魚,小魚,快,快,扶我,回車,我要,我要生了!”漪瀾艱難道。
小魚慌得手足無措,大聲哭喊:“姑爺,姑爺!”
致深起身,驚得深一腳淺一腳的奔來,一把抱起漪瀾,而她已無力掙紮。
“致深,不行,不行,孩子,他……”
身下的血水染紅江水,漪瀾已臨盆,那孩子無可停留的此刻趕來。
“哇~~”一聲孩子的哭嚎,是嬰兒的哭號聲,冰涼的水窪枯草中,漪瀾的心一動。
耳邊似飄蕩著五姨太唱的哀婉淒涼的歌曲,伊人已逝芳魂各天涯: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嚐開。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台。
十六君遠行,瞿塘灩澦堆。
五月不可觸,猿鳴天上哀。
……
眼前是淚水朦朧,痛楚撕心欲裂,一群大雁從眼前的天空掠過。
江邊一朵紅花,逝者已去,而活著的,卻不知道何時能原諒彼此,一切都回不去了活人背負著已死之人的願望,不得不活下去過往的傷害卻像是魚刺,無法忘記,就這樣尷尬著,恨著,愛著,活著。
孩子出生時,鮮血染紅的江水,更寓意著什麼呢?無人可知,是新生還是決絕?永遠是一個未知的謎。WwW.com
在這幅波瀾壯闊的畫麵中,沒有誰對誰錯。而夾在中間的周懷銘,才是最孤獨的。
他看似最風光,其實最痛苦。他一生都在尋找一個知己,後來找到了,卻不得不失去。
個人的愛恨情仇在曆史中,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常說人定勝天,其實到頭來才發現,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可生活還得繼續,人還是得,活著。
又是一年春。
漪瀾在江南故裏畫室作畫,畫中是浩瀚大江,岸邊飄來一朵紅花。
她愣愣地注視那畫,詫異自己為何做出如此一幅立意的畫作。
才要換去這畫掛去一旁,冷不防衣袖拂倒筆筒,滾落得畫案上的顏料七零八落。
她整理畫案,卻帶倒一旁的畫板。那是致深為她置辦的畫室裏她唯一帶回江南家裏的物事。隻是這畫板斷裂,裏麵掉出一個油布包裹。她好奇,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明黃色的一角。慌得她一把捂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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