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刺客-七姨太詠芰(四)(1 / 2)

七姨太詠芰一番話,我聽得驚駭不已,好在這些故事我曾聽哥哥有過如此的感慨,便靜靜的聽她講述下去。

“哥哥說,這些災民很傻,各自為營,一盤散沙,如何去和官府對抗?若是生靈塗炭如此,他還能在家裏養尊處優,他都枉為男兒!”

我點點頭,看來由此感慨的不止是我哥哥,天下的有血氣的男兒多是如此。

“哥哥留書一封離去,同爹爹斷絕了父子關係,氣得爹爹中風不起。此後,哥哥在太湖起兵,同紅五爺的人結盟,就揭竿而起,聚集了千百萬從眾的黃巾軍。他們劫富濟貧,為百姓分糧,教百姓耕作,囤積餘糧以備不時之需,還組建了鄉勇團,保護自己的土地。若你能去川陝和大河兩岸走走,你便知道民心所向了。而朝廷呢,那個沒用的小皇帝,眠花宿柳,扔下百姓於不顧,惹上一身花柳病送了命。傳位給一個四歲的娃子,垂簾幕後的是一個荒淫無道的老妖婆,跟太監搞鬼,她在宮裏大魚大肉飽食終日還拿了百姓糊口救命的銀子去買磚頭修後花園!”

我聽她痛快淋漓的大罵宣泄後,我隻問她:“你日後如何辦?如今,怕是依了致深的心思,他已經對你起了疑心。你不要回去了,回去就是送死。你同我一樣明白致深,他殺伐決斷時,絕不會因私情有所改變。眼前的人莫說是你,若是換了慧巧,或是我,結果都是一樣,他不會手軟。”

她苦笑一抹噙在唇角說:“可惜我不是你,他對我不會動情,我也不會妥協乞憐於他。”

我打量她,分明她同我一樣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隻是她此刻的孤傲,不肯迎風低頭,但她的心裏分明愛上了致深。我不便強追盤問她,否則我定然能問得她啞口無言。

我待她神色稍定才說:“你在懸崖上跳舞,不留心就要掉進去。你根本沒有想通,不過一時義氣拿自己當了最大的賭注。”

她苦笑,雖然不苟同,但她理屈。我不由得輕輕拿起她冰涼的手為她溫暖著問:“聽說,你同他洞房那夜,出了些意外變故?”

她淡然一笑道:“那不過是我有意為之,我豈肯讓他沾染我?隻不過,玉瓏那狐狸精………弄巧成拙罷了。”見我含笑望著她,她尷尬的分辯道,“我從了他,不過是為了誘敵深入,那次她疑心到我,大把子就命我同他……想麻痹他,不要斷了我這眼線。”

我不屑道:“你們大把子好計謀好氣度呀,不惜拿自己的姐妹去當魚餌,若是他自己的親妹子女兒,他可舍得?聽說曾經數年前宮裏皇後娘娘的親兄弟看中了咱們家的大小姐,要娶了去。咱們爺可是頂了得罪太後和皇後一族的風險,頂了回去。如此看,咱們爺的骨頭,可比你們那大把子的還硬些。”

我譏誚的一番挖苦,她卻在凝神沉思,是否又喚起了昔日的舊夢。她緊閉了雙眸,清冷的淚水垂下,從麵頰孤寂的滑落。畢竟致深是她的男人,她痛苦的說:“我這輩子,隻讓他占了身子……我也不知,如何是好?隻是我恨他,血海之仇不共戴天。次次同房後,我要將自己泡去木桶裏狠狠的刷洗,我厭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