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姬卻在這時察言觀色,強辯道,“哪有做夢是一樣,你們肯定剛才看的是上一個皮影戲目睡著的。”
“上一個皮影戲目是什麼啊?”沈南意心下不安,追問道。
火姬轉頭撩撥一下秀發,淡淡地說,“酒樓食客暴斃案改編的戲本,很是精彩的。”
沈南意又問,“剛才姑娘說是有樂師彈奏,那些樂師都哪去了?”
“演奏完當然是回教坊司了,他們都是上京皇城教坊司的樂師,打從極樂宮有一批在逃的暗探樂師被巡防營殺了後,朝中禁止地方樂師出門演奏,整個樂師營都在查中人心惶惶的。”火姬道。
“最後一批暗探樂師被殺了?”
“對,現在樂師案已經告破了,所以我們圍樓才能正常開業表演啊。”
沈南意和柏安衍互相看了看,聽火姬這麼說,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火姬指向樓下巡防營的大人,“就是那位王將軍殺的,還剩下的幾個樓內的暗探樂師都被他抓到了,這不正在押走呢。”
果然,將軍正在押走幾個戴紅麵具的樂師,金麵具和紫麵具的人也被他押送走了。
“他們還沒開始演奏就被將軍查出身份,這下就被押走了。”火姬漫不經心的說。
信息量好大,沈南意望著眼前的情景還是難以置信。
火姬長腿跨坐在圍欄上,之後她周身再次燃起藍色火焰,隨之一飛衝天。
沈南意閉上雙眼,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蹊蹺。
人不可能憑空操縱火焰,所以火姬的控火是假的。
這座圍樓似乎和他們剛入圍樓時的樣子不太一樣。四周看客,馮將軍夫人單獨一間雅室,馮安然和沈黎在一起雅室有說有笑,長陽郡主在樓上,她們的站位和之前完全不同。
馮將軍曾見過自己回去後告誡馮安然不要和沈黎為伍,所以她們不可能在一起。
沈黎臉上毒傷不可能這麼快好的一點痕跡沒有,當初在圍樓中初見她時是戴著麵紗的,如今她的麵紗不見了,沈黎視美貌為生命,所以眼前的人肯定不是沈黎。
這座圍樓建造已久,歌舞演出也很頻繁,但在上京這麼久晚上逛街完全沒有聽到聲音,說明這圍樓確實隔音,可現在的時辰都晚上亥時,亥時宵禁,瓦舍歇業這是明令禁止的,可圍樓的方園還在營業,所以這裏並不是真的方園。
巡防營的職責是巡視街道護衛街上安全,防止械鬥維護治安,他們並沒有羈押人犯的職責,更是不被允許進入宅邸,若是公共場所是需要和府衙一起行動,但上京府的人並沒有出現,所以巡防營的人出現在方園也是假的。
想到這裏,沈南意猛地睜開眼睛,拉起柏安衍就往外樓下走。
“娮娮,這是怎麼了!”柏安衍還不明所以,沈南意拉他到避人的地方,扶正他的肩膀,認真對他說,“王爺,這裏的一切全都不是真的,我們必須要從這幻境中逃出去。”
“不。”柏安衍掙開她的手,難以置信道,“這怎麼可能。”
沈南意還想說什麼,突然就被那個巡防營的將軍打斷,他走過來對柏安衍熱情打招呼,“公爺,不對現在要叫王爺了,我們終於將極樂宮的事查清,將泄密樂師全都抓起來了,他們身上的毒也都全解了,這下我們都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