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世紀的穿越者(1 / 2)

自從512年前聖女貞德在這片土壤上被勃朗蒂公國擒拿之後,歐羅巴大陸上的弗蘭西特人便普遍對王國的貴族和神職人員持有一種不信任感。

即便弗蘭西特國已經戰勝了尼德蘭王國,並且在和愛斯巴尼亞的競爭中占據了上風,弗蘭西特人仍然不太樂意將辛苦掙來的錢幣繳納到稅務官手裏。

於是我們便能看到吝嗇的商人、不願乖乖就範的市民聯合在一起。

他們叫囂著包圍著羅亞爾宮的外圍,像是一群沙丁魚擁擠在圍牆的外麵托舉髒兮兮的木牌——上麵寫著“反對加稅”或“處死馬紮然”。

組織者分發麵包碎片用來吸引流浪漢的注意,負責人則站上木箱高聲宣布那些頭腦發昏的觀點促使聽眾狂熱。

最後當大家遏製不住心中的情緒,揮動著拳頭和滿腔熱血,想要衝進那片的刷著紅色油漆的奢華鐵門時,守衛大門的衛兵便會掏出腰間的長劍,將冰冷的刀鋒橫在人民的脖頸間。

老練的衛兵會在集會到達最高潮之前,抓住人群中操縱輿論的家夥,好迫使這場無意義的鬧劇還沒有正式開始就直接結束。

國王查理二世並不在乎自己行宮門前的鬧劇,有自己忠誠的護衛官奧利弗保護自己,有教父紅衣主教馬紮然處理國內的糾紛,他隻需要安心行使國王的權力,努力將歡愉、享樂布滿自己的人生,其餘的隻需要垂拱而治就行了。

和查理一世一樣,查理二世很喜歡自然科學,一位來自納比斯的自然學家曾經如此讚頌他:“一個年輕的阿波羅,在天堂一般的美麗宮殿中,將金幣和榮譽一同裝入帽子裏麵,然後將他們賦予給具有才能的人。”

不勒斯德克的威廉·哈維提出了血液循環的假說、比伊特的生理學家維薩留斯通過精密的計算和大量實踐活動,將人體結構呈現在書本上......

這些人的大膽吸引了查理二世的好奇心,他賜予這些人學者每人二十枚金幣,隻比那個名叫佛立姆奈浦的雜技演員每個月的工資略少一點——這個小夥子可以行走在十米高的繩子上,甚至還能靈巧跳躍。

窗戶內側的雛菊開放了,並不是因為宮殿內部的陽光多好,而是仆人們辛苦澆水,每日搬運到花園裏外照射陽光,用肥料供給營養。

國王的態度讓更多願意用“理性”來認識世界的人有了選擇的餘地,可歐羅巴大陸上的人們已經沉溺於宗教和地獄的世界中太久太久,正如昏睡中的【伊凡·道林】一樣,想要徹底的清醒的話還需要經曆一番陣痛。

“少爺,少爺。”

一名女仆捏著嗓子,將純白色的幹淨圍裙撇到一邊,神情看起來有些焦急地喊著,酒水不醒的年輕人。

她開始還有些耐心,不過之後手段就變得粗暴起來,不知道從哪裏掏出香料製成的粉末就往伊凡的嘴巴裏麵塞,辛辣的刺激瞬間充滿了他的口腔。

“咳咳咳。”

伊凡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落下來,在他那身做工精美的暗紅色袍子上麵,繡著以基督教為名義的十字徽章。

在他“宿醉”的整個夜晚,那對土耳其麵料製成的橙色坎肩,便如同芙蓉花一樣鋪灑在耳朵兩邊,配合上英俊異常的麵頰,好像是趴伏在河邊對倒影有所欲求的美麗少年納喀索斯。

“哦,天哪,您終於清醒過來了。”

女仆立刻變得兩眼汪汪,就連手上的動作也輕柔了起來。

伊凡隻覺得頭痛欲裂,特別後腦下麵一塊疼痛叫人咬牙歎息。他還沒有心情沒有去分析眼前陌生世界,隻是不斷皺褶著自己的眉頭。

順著女仆巴沃蘭的力量背靠床頭坐了起來,巴沃蘭去給他找了一隻絨毛枕頭,可以墊在腦袋後麵,並且恭敬溫柔地站在旁邊,時不時奉上茶杯。

伊凡並不習慣有人照顧自己,於是便推開了送到嘴唇邊上的水。

但是絨毛枕頭的出現卻讓他感覺到舒適,頭顱中的眩暈感如同一枚滾圓的石頭,隨著腦袋的晃動也在腦殼內部滾來滾去。

神經的刺痛順著胸口蔓延,最後可以影響到胃部,少年的胃酸倒流,口中壓抑著洶湧流動的朗格勃河水。

等到窗戶外麵的杜鵑鳥外出尋找食物,昨天所有吃進肚子裏麵的麵包、蔬菜、豬排等等,就像是深沉的塞納河,與本該成為曆史的糜爛殘渣一起,從嫩紅色的食道裏奔湧而出。

女仆用花瓶及時地接住了它們,伊凡則開始接受起了這具身體的記憶。

伴隨著短促的生理性幹嘔,他很快便知道麵前的托瓶少女叫作巴沃蘭,是前年剛到家裏做工的女仆,和自己走得比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