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年縮影(3 / 3)

還記得,每當開家長會時,都是姨媽幫我去開的。隔天,一些好事的同學總會跑過來大聲的問我“梟藍!什麼時候你媽媽能給你開一次家長會啊?你不是說她很漂亮嗎?我真想瞧瞧!”而我,總是會故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有什麼好看的,我媽媽在X市忙著呢,估計過陣子就回來了。”

X市,對於我老家那個偏僻的小城鎮的人來說,簡直是個大都市,裏麵的都是有錢人,有權人,所以每當有人問及我母親時。我總會自豪的說“她在X市,她很忙,估計過陣子就回來了。”但是漸漸的,問的人越來越少了,或許他們也知道了,我的母親,在X市,她真的很忙。

每年,總會有兩個讓我難受和尷尬的節日。就是“父親節”和“母親節”。在幼兒園的時候,老師總是會讓我們畫一幅畫,做一個手工工藝品,送給自己的父親與母親,以感謝他們的養育之恩。我做了,做的很精致;我做了,做的很用心。可是,我該送給誰?我的父親?他在哪?我的母親?她在很遠的地方。或許你們會說,送給你的姨父和姨媽吧,他們也是養育你的人。我承認,我想送給他們,可是我不能,因為家裏還有表姐,如果我送了就好像是我搶走了她的爸爸媽媽一樣,那樣她會很難受的。所以,我總會在回家的路上,偷偷地拉開書包,把它丟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那時,我才6歲。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我邁入了我最期待的小學,這是我們廠裏的學校,裏麵所有的學生都是我們這個廠裏的孩子,在入學以前,大家已經很熟悉了。

我在這個小學呆了2年,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日子很模糊。當時,我也漸漸的適應了那得生活,每天做著一樣的事情,期盼著下一個新年的到來。因為老家的氣候總是一個月半個月見不到一次太陽,白天總是陰沉沉的,晚上經常打雷下雨,而每當打雷的時候,我多麼希望自己也能像表姐一樣,投入父母的懷抱尋求庇護,然後安穩的睡去。但是在那些個風雨雷鳴交加的夜晚,我總是一個人在一個小房間裏,躺在一張破舊的小床上,使身子緊靠著牆壁,將被子包裹住自己的全身。躲在被子裏捂住耳朵,緊閉著雙眼。我很怕,很害怕閃電與雷聲,也很想念爸爸媽媽,也很希望他們能在我身邊陪著我,撫摸著我的額頭輕聲告訴我“孩子,別怕,有爸爸媽媽在。”可是,我捂住耳朵仍能聽到的是“轟隆隆”的雷聲,閉著眼還能看見的是陰白的閃電,就好像兩個怪物一般,威懾著我孤獨脆弱的心。

但是,我不願意讓人發現我的可憐之處,所以我總是一副要強的態度對待任何人事物,我不想被人認為我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就很懦弱,無力。所以,我的方法或許就是“上梁不正我歪了”。我開始去接觸一些不務正業的小流氓,想想自己那時也才7歲吧,接觸這些真的太早了,起步點也太低了。當時,由於我還小,所以隻能跟著他們去偷一些工廠裏德重金屬去賣錢;跟著他們去收一些小學生的“保護費”;跟著他們去騷擾他們所謂的“仇家”,其實那些所謂的仇家都是些善良老實的人;跟著他們學打架;學著他們的樣子欺負人。雖然我隻是想把自己保護起來,但是,如今想起來,這些事情,太不入流了,太低級了,太雜碎了。不過換個思維,這也許就是三歲定終生。

這就是我在老家童年的縮影,或許像我這樣的孩子有許多,我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如果非要我說,那就是,我爸爸的兒子太被老天爺器重了。